陳封道:“潤安有何事如此倉猝?”
陳肅看著陳封指處,恰是井陘。
陳封微淺笑道:“老丈不必惶恐,我不會難為你,隻要你助我找到過山之路,我不但放你歸去,還會重重賞你。如何?”說罷向陳肅使了眼色。陳肅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約莫五兩,送到老夫麵前。
陳肅深思火線道:“燕、代兩國雖相約出兵,卻都不肯他國介入本國所占之地。代國若出兵河北,傷亡必定龐大,燕國又不肯許代國河北之地。是以代國便隻出河東。往年我大鄭在真定常駐有重兵,近兩年才疏於防備,又與燕邦交兵於北疆,便將真定駐軍也調了疇昔。代國卻難以密查細心,是以不敢出兵井陘。”
陳肅道:“目下澤州、懷州、河陽諸地已集起廂軍兩千人聲援徐太守,梁都也已命虎賁軍雲衝衛馮製司統兵一萬馳援高平。”
陳肅道:“好,我這便寫。”
“好,好。”陳封搓動手來回踱了幾步,突地停下來:“帶獵戶進帳來,我親身問他。”頓了一頓又道:“給辛三兒和於車兒記過,記大功,再重重賞他。”
周嚴出帳,半晌間便帶一老夫進帳來。那老夫甫一進帳,便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小民叩見大元帥,大官人。”
陳封“唰”地站起:“哦?當真?”言語中已難掩鎮靜。
周嚴道:“我派出探路軍士都是兩人一隊,這隊是辛三兒和於車兒。昨夜二人行至山中,辛三兒不慎落崖,於車兒便下崖尋覓。所幸那山崖不高,林木又密,辛三兒隻受重傷,並無大礙。夜裡二人找不到上山之路,便在山穀中亂闖,卻見遠處似有燈火。二人尋到那去處,恰是那獵戶人家。言語中那獵戶便說知有一條山路通往山北,約莫十餘裡路程,隻是山深林密,非常難行。他二人今早便帶那獵戶回到營中,正在帳外候見。”
本來河北、河東之間隔著太行大山,極難翻越,然太行中卻有八陘能夠通過。最易走的便是這井陘。
陳肅道:“梁都現隻要不敷八萬禁軍,想來朝中諸公不敢遣太多人馬,致梁都空虛。如此重責,隻怕便是宰相也不敢承擔。”
陳肅道:“燕國如此大肆攻伐我國土,便是他海內賦稅不敷之故,又豈能助代國賦稅,想必是許代國劫奪我州縣賦稅。代國又見我雄師被燕國管束在河北,河東空虛,這纔出兵。卻不料被我戔戔七千鄉勇擋住。”
老夫還是充耳不聞,臉上儘是惶恐神采。周嚴在他耳邊大聲道:“我家將軍問你姓甚麼,不要惶恐,誠懇回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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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嚴道:“製司,探路軍士回報,在深山中找到一家獵戶。那獵戶言道,有一條埋冇山路可通北邊。”
陳肅道:“兄長,代國如果出井陘,必在太原、壽陽集結兵馬,便瞞不過我細作,朝中天然調兵駐守。”
陳封點頭道:“河東若失,梁都更是岌岌可危。或是朝中諸公以代軍不敷為患,才如此調兵。代軍夙來戰力不敷,以五萬之眾尚攻不下七千鄉勇,固是徐太守穩守有方,又何嘗不是代軍過分無能。馮止水救兵到時,量河東無虞矣。”
陳封見這老夫滿臉溝壑縱橫,髯毛混亂,約莫五十歲年紀,倒是體格結實,胸寬背厚。陳封伸手讓道:“老丈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