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道：“合法戰時，不能為崇恩拂塵洗塵，崇恩莫怪。我知你一起風塵，隻怕還未用飯，然臨道與翼騰是從雄州、莫州趕來，我們議完事還要連夜趕歸去，便勞崇恩再忍一時，待議完事再用飯罷。”

秦玉不得推讓，隻得道：“秦玉謝製司拔擢之恩。”

秦玉道：“製司可修書與李都司言明我分兵去安肅之事。此事必須事前言明。以免今後李都司推委見怪。製司率雄師趕赴霸州，也不為方命。”

李允四十多歲年紀，須長及胸，身材肥胖，邊幅明朗，望之便如儒生普通，並不似參軍二十餘年，統兵十年的鎮邊大將。見陳封見禮，李允手撚長鬚，臉上已是暴露笑容：“崇恩遠來辛苦，請起罷，快快落座。”

李允的軍令公然第二日申時到了灤州。軍令很簡短，上麵卻附著一份很長的軍報。陳封烏青著臉看完，一言不發將軍令與軍報一齊甩給秦玉。秦玉細細看完，才曉得這短短幾日之間，軍情又有大變。

這一戰鄭軍傷亡萬餘人，鷹揚衛都統製梁岐與千靈衛都統製孫翊率殘兵四萬餘人逃入霸州。燕軍馬不斷蹄，隨即南下霸占定州，再向南攻打真定，卻被真定守軍擋住。本來真定隻要千餘廂軍保衛，隻因前幾日陳封上書政事堂，言明真定乃衝要之地，請調兵嚴守。政事堂請盧豫參詳。盧豫不敢怠慢，敏捷調冀州、邢州、深州等處守軍共六千人馬移防真定。至三月二十二人馬方纔全數達到真定，卻不想燕軍三月二十三便來了。燕軍兩萬餘人攻城，真定守軍奮命守住，燕軍便不再攻，隻在真定、定州周邊劫掠財物。同時燕軍又有一軍攻打祁州，祁州淪陷與否尚未得知。

三月二十六一早，軍馬早已籌辦伏貼，陳封、秦玉諸人告彆張羽、劉遜。陳封率一萬三千人馬出南門，秦玉率三千人馬出西門，張羽率殘軍一千餘人持續鎮守灤州，隻等朝廷再調撥軍馬。

“我軍天權衛汪製司屯兵霸州城內，加天翼衛餘兵總計三萬餘人，鷹揚衛梁製司屯兵於雄州，有兩萬五千人馬，千靈衛孫製司屯兵於莫州，麾下兩萬人馬。現在陳製司趕到，我大鄭禁軍合兵共有九萬兵馬，另有廂軍約兩萬兵馬，駐守於各處州縣。目下情勢便是如此。”

陳封長長歎了一口氣道：“我心有不甘，大好局麵，一朝就義。燕賊可愛，民賊可殺。”

陳肅也已看完，說道：“不錯，眼下已彆無他法，製司務必堅心定誌，拚卻保州、定州百姓多受些苦，隻待燕賊回軍，便有望挽回敗局。”

李允道：“那好，那便先議事。於參議先為陳製司說說各州府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