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隻得胡亂吃了飯,剛吃完,便有親兵來收去碗筷,上了熱茶。
孫翊道:“燕軍兵馬雖分離,於保、定、祁三州卻有重兵扼守。敢問臨道兄,我等是攻州府,還是尋燕軍散兵各個擊破?如果尋小股燕兵,雖能斬殺燕人,卻太破鈔光陰,於大局無補。過不幾日,燕人撤兵,我無兵馬反對,豈不教燕人安然退返國去。我如果攻打州府,隻怕短光陰難以攻陷,四散燕兵回援,到當時我軍腹背皆受敵,隻怕取勝亦非易事。”
陳封忙道:“都司,有何調派便請直言,用飯確是不急。”
孫翊也嘿嘿笑道:“想左的隻怕是你臨道兄。如果我軍合圍祁州之際,祁州燕軍撤回保州,三路燕軍彙合撤兵,我雄師皆在祁州,又如何反對燕軍?當時霸州空虛,隻怕也有淪陷之虞,又如何能擋住燕賊十幾萬雄師撤兵?燕賊劫掠我大鄭百姓無數財帛賦稅,便由他來去自如麼?”
梁岐拍案而起道:“汪百川,你食我大鄭俸祿,莫非我大鄭百姓遭難,你便可視而不見麼?”
李允道:“崇恩初來,於軍情尚不瞭然,三位製司卻已久在趙地,有何運營,便請明言罷。”
李允再次打斷爭論:“好了,不必再說。此時難以定奪,容我再細考慮。崇恩可有話說?”
李允微淺笑道:“百川過謙了,你身為一衛主將,乃國度統軍大將,豈言無謀。你隻將心中所想儘數說來,不必有所顧慮。”
李允道:“我已吃過了,你自吃,我去去就來。”說罷欲出屋。
汪度身子後仰,嘲笑道:“非是我汪度畏戰,若冒然出戰,一旦敗陣,河北之地陷於敵手,何人能擔此罪?若雄州落於敵手,雄州百姓又遭搏鬥,這便是你梁臨道之願麼?”
李允道:“既如此,我等且各安其位。諸位緊守城池,不得懶惰,等我將令便是。散了罷。”
陳封謝了李允,便隨李允到了後堂耳房當中。隻見房中小圓桌上早已擺好飯菜,倒是一盆白米飯,一隻熟雞,一碗煮菘菜。
他二人爭論不休,李允突插言打斷道:“翼騰、臨道,你二人之略我已曉得,且聽聽百川如何說。百川,你覺得如何?”
汪度道:“既蒙都司垂問,末將不敢不遵。末將覺得,孫翼騰之言似更有理。當此時,我軍若攻出去,後便利必定空虛,隻怕被燕人趁機盜取雄州。是以我軍隻得取守勢。我等隻需守住雄、霸、莫三州,待探明燕軍意向再作事理。”
汪度恭敬道:“末將一勇之夫,實在冇有甚麼運營。二位製司所言,末將俱覺有理,隻聽都司調派便是。”
梁岐嘿嘿笑道:“翼騰兄想左了,我等四人各率兩萬兵馬,從四周合圍祁州,一起推殺疇昔,待到祁州城下之時,四周罰散的燕兵早已被我斬殺殆儘,又有何救兵?我八萬雄師兵臨祁州城,燕人如何敢抗?隻怕早已棄城而走。我等再以此法攻保州,豈有不下之理?”
孫翊道:“臨道兄是主攻了,我卻主守。三州百姓業已受難,我等便將燕人趕儘也已於事無補,徒增我軍傷亡。目下隻要真定不失,燕軍便不敢南下。這幾日燕人已不再攻打真定,似已無南下之意。燕人若不南下,必定北上回燕,我若冒然反擊,豈不給了燕人空地,安然撤兵返國。我意便是緊緊守住雄州、霸州,待燕人撤兵之際再設伏反對,斷其歸路,方有勝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