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綸道:“好,為師定為你選一門上好的婚事。隻是卻也急不得,家世家世、才情邊幅,為師都要密查明白纔好下定。你如此年青便官居六品,又是這等人才,便是配一名公主也配得過,哈哈。”
二人對酌幾杯,陸綸又道:“交戰雖苦,卻也並非全無好處,現在你秦璧城之名已傳遍梁都。安肅一戰之軼事更是街知巷聞。近幾日便有多位朝中重臣向我密查你家中景況,你可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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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綸道:“璧城,你我師徒父子,有事切不成瞞我。我曉得你在陳崇恩軍中甚是遂心,但陳崇恩心機如何,此時還不甚瞭然。我見陳崇恩與兩邊似都有來往,又似都來往不密,如果他隔岸觀火最好。此事勝負難料,你萬不成等閒蹚這渾水。”
“卻不想當今隻命洪福傳口諭,言方東陽、袁宜直乃公忠體國之臣,絕非攬政擅權之輩,政事堂獨攬朝政隻是權宜之計,待聖上禦體康愈自會答覆昔日之朝局。太子年青,學術尚未精純,於此時理政,於朝政於太子皆無好處。待今後太子學有所成,自會命太子當國。群臣如此心切,反有損太子仁孝之名。”
陸綸卻毫不在乎,說道:“恰是如此,是以方東陽聽了這口諭,也不敢回嘴,也不敢再提此事。但是後行事,方東陽卻更加堂而皇之,不加拘束。”
陸綸道:“你自幼父母早亡,家中又無親眷,現在已是二十三歲了,這事便由為師為你做主如何?”
陸綸正色道:“璧城,這幾日確有幾位重臣向我提及你的婚事,這此中有六部尚書侍郎,也有學士待製,卻都被我敷衍疇昔,你可知為師是何企圖?”
秦玉道:“教員放心,陳崇恩雖待我甚厚,我卻也隻是參讚軍機、隨軍出征罷了,這等事料他也不會對我這初到軍中隻一年之人提及。門生萬不會趟這渾水的。”
“璧城,這很多事湊在一處,若還看不出端倪,為師便枉自為官二十餘載了。”
秦玉點頭道:“弟子不知。”
秦玉去了,陸綸便叮嚀下人洗漱換衣,籌辦酒菜。待秦玉返來,陸綸已換了一身淡青色直裰長袍,中廳已擺放了一張小小圓桌,桌上擺好四樣小菜,倒是一碟蜜汁火腿,一碟糟鰣魚,一碟香醋藕片,一碟蓮葉肉圓,另另有一壺酒。
秦玉插言道:“當今這最後一句實是誅心之言,隻差說群臣爭擁立之功了。”忽覺不當,倉猝頓住,隻因陸綸也是這群臣中之一員。看了陸綸一眼,不再言語。
“而後中書舍人許嵩、嚴預與太子詹事朱休等人在朝中拉幫結派,皋牢民氣。我雖未親見,卻多有耳聞。六部尚書如何我不曉得,但侍郎中卻有受其矇蔽、拉攏之人,其他衙門四品以下官員中隻怕也有很多。梁都城外武將我知之不深,然耳聞也有入其黨者。方東陽雖未親身做這等事,然其對此事不聞不問便可見一斑。我奇特者,倒是袁宜直。袁宜直本是殺伐定奪之人,以往政事堂構和,偶有政見分歧之時,隻他能與方東陽據理力圖。我親見便稀有次他二人爭得麵紅耳赤,相持不下,最火線東陽隻得讓步。偏近些光陰來,袁宜直有如聾啞普通,對朝中諸般異事視若不見,充耳不聞,竟成了一個老好人,這豈不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