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道：“這是從何提及？我有大功於國，即使另立新君，又能奈我何？”

程備道：“當今已下明詔，來歲除夕之日便要冊立太子，這事隻怕再拖不得了。都司覺得，周王與魏王，哪個勝算大些？”

陳封接過茶盞，淺呷一口，迷惑地看了一眼程備道：“你說洪溢之急著尋我？清楚是我在街上碰到他親兵順兒，被他強拉進金吾衛，如何說洪溢之尋我？”

程備道：“以備之見，本日洪都司要見都司，隻怕不是他自家之意，乃是受命而來。”

陳封心中一沉，知洪慶如此說，必已是認得準了，隻不肯明言罷了。天璿衛是他熊飛軍部下，他如何不熟，在都的統製也隻天璿衛婁營統製任惠一個姓任罷了。遂點點頭道：“多謝溢之。若說盧太尉召見部將，原是光亮正大之事，但他盧太尉與統製使之間隔著幾層，他何故無端召見微末將領？況那人行事鬼祟，必是不成告人，我回營必細細查問。”說罷又歎道：“我隻道盧太尉隻安插些八九品官員在各衛當中，不想他竟將手伸到統製使這等要員上來，這是要將我大鄭禁軍變作他的私兵了。”

陳封見他如此說，知他是成心窺測盧豫宅第，但他不肯明說，陳封便也不說破，隻道：“如此躲躲藏藏，想必不是明路。”

陳封奇道：“那洪都知卻又是何企圖？”

那親兵道：“都司叮嚀，小的已回了衙，但程批示聽聞都司進了金吾衛，命小人仍舊來此處服侍，小人這才又返了返來。”

陳封道：“哦？你恐洪溢之尋我有要事，是以便遣人到金吾衛候著我？那你能夠猜到洪溢之尋我是何事？”

陳封一驚，道：“無患是說，莫不是洪都知要洪溢之來助我？”

程備道：“與其煩憂，都司現下該喚小陳製司來問個清楚纔是。以洪都司所言，盧太尉必是要從天璿衛中動手，小陳製司處，都司也該加意囑托幾句纔好。”

陳封道：“洪都知已想到此處，便欲與我聯起手來，扳倒盧太尉。”

陳封道：“本來如此，程批示使想的殷勤，我剛好有事要差你去做。你速去城北衛州大營，喚小陳製司到衙中來見我。”

陳封道：“有何禍事，何必危言聳聽。”

陳封道：“是，若非溢之奉告，我那裡想獲得他竟將手伸到我肘腋之間。”說罷起家道：“溢之，我須得回衙查問此事，不敢擔擱，這便告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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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備道：“都司，洪都知乃是當今駕前第一個寵任之人，在大內當中權勢熏天，洪都司又執掌禁衛軍，掌管梁都城內。他兄弟二人把持宮城表裡，論權勢，在我鄭國隻怕無人能及。縱是袁相公、盧太尉也要讓他三分。都司想，他兄弟這等權勢，豈會不招人忌？”

陳封道：“我平日雖與洪溢之友情甚好，卻並未厚交至此，他緣何肯開罪盧太尉來助我？現在我與盧太尉勝負之勢差異，洪溢之冒這般風險來助我，於他又有何好處？”

陳封道：“如此說來，非是他兄弟要助我，實是要我助他二人。”

陳封道：“即使招人忌恨又如何？不但洪都知受當今寵任，便是洪溢之，也是當今第一愛將，盧太尉與我，可差得遠。有當明天子做主，旁人又能拿他兄弟二人如何？他又何必來趟這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