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備見陳封麵色黯然,便道:“是以我說都司與洪都知所處情勢普通無二。若周王登基,你二天災不旋踵,也正為如此,洪都知纔要尋都司聯手。如此,既是都司助他,亦是他助都司,若不如此,隻怕你二人都要敗於盧太尉之手。然都司也不需憂愁,如果都司一人對抗盧太尉,隻怕力所難及,但若都司與洪都知兄弟聯起手來,便也不懼盧太尉了。隻不知盧太尉在各衛中安插耳目、皋牢民氣,究竟意欲何為。猜不透貳心機,我等畢竟到處受製於人。然事到現在,卻也無可如何,也隻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陳封道:“我回梁都這一月,隻因事繁,對你失於查問,本日便想問問你軍中之事。你執掌天璿衛已有六年,先時我出征西蜀之前,數度問你治軍如何,你隻說天璿衛中將士有節,軍法有度,全軍高低皆同心併力,縱有些小小差謬,也不值一提。我因想你任中軍長史多年,於治軍之法熟諳於心,便也未再窮究。現在,卻不知你天璿衛管理得如何了?”
陳封麵色陰沉,冷冷說道:“我初回都之時,你與我說盧太尉在你軍中安插了很多八九品官員,莫非這些人也皆與你是一條心麼?你便冇有發覺有何非常麼?”
程備含笑道:“都司差矣,現下緊急之事非是立魏王為太子,而是扳倒盧太尉。”
陳封嘲笑一聲道:“隻這兩個親信,你還敢稱治軍?那婁營統製任惠如何?可有非常之舉?”
程備趕快起家行禮道:“小陳製司彆來無恙。”
程備道:“都司奏請立儲,雖未言明擁立哪位皇子為太子,然盧太尉深忌都司,他又與周王乾係深厚,如果周王為天子,都司隻怕便無立錐之地了。是以都司雖未言明擁立魏王,卻實是擁立魏王。”
陳肅抬開端,看了陳封一眼,忽地起家跪了下去,口呼道:“大哥,並非我成心瞞大哥,實是見剋日大哥諸事纏身,不得安逸,恐這些小事徒增大哥煩惱,這才...這才未稟來歲老。”
陳肅在右首坐了。程備道:“都司,你兄弟二人可貴敘些私房話,程備先躲避了。”
陳封低頭沉吟道:“無患說的不錯,即使毫無勝算,我也要奮力一爭,不然,我等便死無葬身之所。何況我有洪家兄弟助我,更加不能束手待斃。”忽地抬開端來,望著程備道:“現下緊急之事便是要當今立魏王為太子,隻是我該如何助魏王奪太子之位,請無患教我。”
陳肅道:“兄長本日這般急喚我來,是為何事?”
陳封瞪著陳肅,半晌未再言語。程備忽地歎口氣道:“孝正,我曉得你是不肯都司擔憂,並非成心坦白。然你可曾想到其間短長?過幾日天翼衛也要出都戍邊,到當時,梁都便隻剩你這一支兵馬是都司親信。如果你天璿衛也被旁人掌控,都司便當真無人可用了。如果如此也還罷了,倘若都司竟涓滴不知,遇有事情難道措手不及?孝正,你此時將真相說出,或還不遲,倘若到了不得不說之時,便悔之晚矣。”
陳肅目光躲閃,遊移道:“若說是私兵,小弟不敢妄言。然我軍令傳下,將士們不敢方命也是實。兄長如何這般問,但是聽聞甚傳言麼?”
陳封道:“無患不必躲避,我喚孝正來是為公事,還要請你一同參詳。”
陳封嘲笑道:“小事?這是小事?”忽瞥見陳肅伏於地下,身子顫抖,不由生出憐意,便道:“罷了,我不責你便是,你隻將你軍中之事儘數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