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其中書舍人對視了一眼，都未說話。他三人都曉得，這案籽實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卻不想竟交到了崔言手中。政事堂中最忙的人便要算崔言了，現在又接了這個案子，隻怕更要不眠不休了。

程直歎道：“這位熊氏孺人可算一名節女了，當真令人崇敬。可愛梁都這些衙門，竟如此對待一名朝廷命婦，哪有我大鄭官員的麵子？”

嚴榷道：“便在此時，也不知從那邊竟鑽出兩小我來，那兩人從保護兵士空噹噹中鑽了出去，眾兵士猝不及防之下，竟不及禁止。那兩人直奔到陳征西近前，撲跪在地，本來倒是一個婦人領著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

程直道：“你這話說的不錯。袁相公何嘗不是慧眼如炬，隻瞬息間便也明白了此案的難處，這才明知崔左丞事繁仍舊命其主管此案。若非崔左丞，隻怕旁人再冇法查明此案了。”

蘇淮笑道：“你這一說，我卻有些悔怨未去觀禮了，我倒想見見洪溢之慌亂不堪是何模樣。”

宋質正說道：“重樓，伐蜀雄師的糧餉、撫卹可都算出來了麼？這幾日便要將賦稅關下去了。若遲遲不關，不免亂了軍心。”

嚴榷道：“以我朝律法，陳征西也可接狀紙的，隻是陳征西卻未接，隻請兩位相公做主。眾目睽睽之下，兩位相公如何能不接狀紙？袁相公接了狀紙，聽聞熊吉氏乃是命婦，便命人將熊吉氏扶起，當眾問瞭然原委，承諾必查明此案，與熊氏一個交代。”

直到未時正牌，才見崔言倉促返來，身後跟著一人，穿戴六品服色，恰是刑部司郎中蔣廷。

李謨道：“宏邈，厥後如何了？”

“辰正時牌，陳征西率五千雄師到了。陳征西在數十丈外便上馬步行，兩邊觀禮百姓山呼海嘯普通，陳征西邊行邊行禮，場麵好不熱烈，這一起便行了小半個時候。目睹陳征西行至近前，鼓樂齊奏，百官恭迎，哪知便在此時，竟生出事來。”

嚴榷道：“蘇中書未去也無妨，當今我大鄭合法強大，想來今後吞地滅國也是常事了，待今後我大鄭平燕滅楚，蘇中書再親去觀禮也不遲。”

嚴榷笑道：“是，榷敢不從命？”

嚴榷道：“下官怎敢有不實之言。擺佈崔左丞命下官在此等待，三位中書若無事，那便說與三位中書聽。隻是即便下官不說，這事今晚之前也必傳遍梁都。”

嚴榷見崔言未回，知他必是去了刑部，也不敢多話，隻默靜坐了等待。

嚴榷笑道：“下官何敢當一‘能’字，不過盼著能為崔左丞分些憂便足矣，此案若要查明，尚需仰仗崔左丞。”

嚴榷又接道：“崔左丞便命人安設熊吉氏母子，顧問其起居。隨後便是郊迎大禮了。隻是世人見了這一出大戲，對大禮便也提不起興趣了，禮成後崔左丞便喚了刑部本部郎中蔣敬齋與下官，命我二人隨崔左丞一同勘查此案。此案在刑部另有些檀卷，是以蔣敬齋先回刑部查詢，下官便到政事堂查詢檀卷，等待崔左丞了。”

李謨已站了起來，答了一聲“是。”又道：“這一說，我已想起來了，確是有這一樁案子。刑部查了一年，仍舊尋不到熊禦史一絲蹤跡，到本年蒲月纔將這卷宗呈上來。此案還未結案，卷宗必是還未歸檔，定還在政事堂內，我去尋，定可尋到的。宏邈，崔左丞可說將卷宗送至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