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道:“也罷。公器。”
任惠拍案而起,怒喝道:“程批示使,休要胡言。”竟以手按住腰間佩刀。
陳封道:“你不必擔憂我安危,任懷安故意息事,便不會傷我二人道命。你隻退出堂外便可,如有事,我自喚你。”
任惠道:“陳都司快人快語,任惠也不嚕囌。請小陳製司在陳都司麵前寫下認罪供狀,親筆劃押,而後再將剝削的軍餉補發給眾將士,這事也便罷了。還要請陳都司親口承諾,不以此事加罪於婁營高低,任惠便親送陳都司兄弟出營,再命婁營眾兄弟放下兵器,任憑陳都司措置。如何?”
為首一個將領遊移道:“統製,這...”
任惠一怔,隨即含笑道:“陳都司說那裡話?陳都司身份貴重,我等平常將士那裡能比得?便是我婁營滿營螻蟻,也不及陳都司一人,何況另有程批示使與小陳製司在此。陳都司若與我等玉石俱焚,豈不得不償失?”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陳封笑聲未止,程備道:“任統製,陳都司之意再明白不過,任統製此舉看似不顧自家安危,為婁營眾將士出頭,實則倒是...”
陳封放聲大笑道:“任懷安,你這伎倆,瞞旁人或可,卻瞞不得我陳封。”
待一眾將士退出去,堂內便隻剩任惠、陳封、陳肅、程備四人。任惠自忖自家穿戴重甲,帶著腰刀,對方三人卻隻陳封一人披甲帶刀,若當真動起手來,隻需呼喊一聲,堂外兵士便可出去相救,是以並無涓滴害怕。乃安坐上首,緩緩說道:“本日這事到了這般地步,陳都司再說旁的已無用處。為我婁營全營將士身家性命,也定要一份小陳製司親筆供狀,不然,我任惠身首異辦事小,婁營三千多將士性命事大,任惠不敢就此乾休。倘若陳都司不肯應允,任惠也不敢留難都司,這便恭送都司出營,任憑都司擺開兵馬來攻我便是。縱是拚個魚死網破,婁營也在所不吝。隻是若當真鬨出這般大陣仗來,隻怕陳都司麵上也欠都雅。”
陳封道:“你三人且退出堂外,守在門外便好。”
衛綰忙躬身見禮道:“末將不敢,末將服從便是。”說罷便與陳二虎、呂吉一同退了出去。
待他三人掩上房門,陳封轉頭看著任惠道:“懷安,現下可說了麼?”
陳封看著任惠,冷冷說道:“我與程無患既已到了這裡,便早已將存亡置之度外。我二人若不能安然走出衛州大營,這裡三千五百個婁營兄弟,隻怕都要為我二人陪葬,便是胃、觜二營,隻怕也有很多兄弟要蒙受池魚之災。我陳封領兵交戰一世,又豈惜一死?如果身後仍有這很多兵馬利用,可也無憾了。”
陳封這才收住笑聲,揮揮手道:“任統製莫要起火,無患也不成如此直言不諱。我劃一殿為臣,又有同袍之誼,還當稍存麵子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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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惠也看看四周,見眾將士仍舊矗立,並無騷動,便又坐下道:“這裡都是我自家兄弟,陳都司有話便在此說也無妨。”
陳封笑道:“任統製光亮磊落,事無不成對人言,倒是我多慮了。然任統製隻怕不知,昨日我曾見到盧太尉,盧太尉與我言及任統製...”
任惠急道:“陳都司...”見陳封住了聲,又道:“莫非陳都司當真不肯停歇兵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