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亡雲煙事_二十六 十年枕黃粱 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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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帝嗬嗬笑道:“這當真是危言聳聽,依你崔言說,不肯捲入儲位之爭,便是有私心,便是留後路?上疏進諫要朕立儲的,纔是社稷之臣?你何不直言陳封纔是社稷之臣,纔可做這禁軍都太尉之位?”

鄭帝勃然大怒,拍案道:“崔言,你是說朕的錯嘍?這是你為臣之道?崔言,陳封奏請立儲之事,滿是服從你調撥,你道朕不曉得?這等大事,你兩個暗裡裡串連串連,這是甚麼罪惡?你自誇秉公斷事,怎的便不肯依律斷自家罪惡?”

“啪”的一聲,茶盞被鄭帝拂落地下,摔得粉碎。鄭帝怒喝道:“崔言,你這是在與朕說話?”

宋質應了,便拈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謹慎咀嚼著,崔言見了,便也吃了一塊。

洪福接過賬冊,上到鄭帝座前,將賬冊呈與鄭帝。

鄭帝道:“洪慶,你的差事也辦完了?”

殿中三人三雙眼睛都看著那內侍,待到慌亂完,鄭帝已壓住心中肝火,沉聲道:“崔言,朕是昏君麼?”語聲中竟有說不出的落寞。

崔言還未回話,忽聽殿彆傳來腳步聲響,崔言便噤了聲,聽那腳步聲到殿門外愣住。鄭帝大聲道:“出去罷。”

鄭帝突又喝道:“滾返來。”門外內侍才又謹慎翼翼推開殿門,躡手躡腳跨進殿來。

鄭帝信手拈起一塊銀絲餅放入口中,漸漸咀嚼道:“已是晌午了,你兩個想必也餓了,儘管吃就是,不必拘束。”

鄭帝沉默不語,很久方長歎一聲道:“你兩個起來罷。崔言,本日先措置蔡聳,立儲之事臨時不提,待朕安生過個下元節,如何?”

殿門推開,洪福、洪慶一前一掉隊了殿來。洪福施了一禮,洪慶跪地叩首。

崔言端坐未動,梗著頸子道:“回稟陛下,臣無此意,臣不過就事而論。然陛下之論卻也是實,陳封確是社稷之臣,幾個禦史彈劾乃是無端指責,陛下為傳聞之事檢察大臣產業已是不該。臣請陛下駁斥彈劾陳封奏疏,降旨命陳封複掌熊飛軍。”

崔言站起家來,直直跪了下去,道:“陛下如果昏君,臣已死了百次了。陛下聖明不亞於古之明君聖主,正為如此,臣纔敢如此犯顏切諫。立儲之事,臣不敢妄自測度聖意,然儲君不立,國之難安,請陛下以國事為重,從諫如流。至於陳封進諫之事,確是從臣所請,臣等確有串連之罪,然陳封並忘我意,實是一心為國,請陛下念其奸佞,寬宥其罪。這串連串連,擺佈朝政之罪,臣願一身當之。”說罷重重叩首下去。

洪福道:“回稟陛下,陛下托付的差事臣已辦好,回宮時正在東華門外撞見洪慶,便一處進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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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質口中另有點心,聽鄭帝問話,倉猝嚥下,抹抹嘴道:“臣等昨日見了盧太尉奏疏,也覺吃驚,這等大事,臣等不敢私行裁斷,是以倉猝間呈奏了陛下。過後細思,臣等倒又覺此事不必過分憂心。臣覺得,想必是近幾日朝堂上爭辯立太子之事甚囂塵上,牽涉到了盧太尉,盧太尉執掌天下兵馬,豈能不自疑?是以上這一道奏疏,以明心跡罷了。至於如何裁處,聖上乾綱專斷就是,於此事,政事堂無不奉詔。”

鄭帝道:“清算了。”那內侍聞言一聲不響,“撲通”跪了下去,將茶盞碎片與茶葉一片一片撿拾起來,用衣衿兜住,又用衣袖抹潔淨水漬,才頭也不敢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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