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質跪隧道:“臣遵旨,陛下仁德,法外開恩,樂氏一族必感聖上如天之德。”
鄭帝道:“盧象山是重臣,不成慢待,宣他進殿來罷。”
鄭帝道:“那便是了。”又問洪慶道:“你如何記得如此清楚?”
鄭帝輕叱道:“你羅唕甚麼?本日若不措置完這些事,朕如何能過好節?快去。”
盧豫雙手扶膝,端坐在椅上,道:“陛下,臣在這禁軍都宣撫使任上已有五年之久,卻寸功未立,現在朝政紛繁,陛下夙夜憂心,臣卻不能為陛下分憂,自思無顏居此高位,這纔有請辭之意,請陛下另任賢達之人以代臣。然陛下待臣恩重,臣尚未能報效,陛下若能仍舊命臣任一都批示使,得以在外領軍交戰,報效朝廷君父,那便是臣之幸事了。”
鄭帝點頭道:“嗯,朕再問你,這段圭到梁都時,除公事外,可曾到哪個大臣家宅中走動?”
洪福俯下身子,看著鄭帝有些慘白的臉道:“陛下累了,本日便不要見人說事了罷。事畢竟做不完,明日再見也是一樣的。”
鄭帝道:“既如此,本日便是如此,你們散了罷,朕也乏了。”
見三個大臣辭去,鄭帝忽又道:“洪慶,那樂籍還在你金吾衛獄中?宋相公,你擬一道旨,赦了樂籍的罪,本日便放他回家過節去罷。嗯,也要有小小懲誡,便免了他縣侯爵位罷了。他這點子罪惡,與蔡聳比擬,倒也不算甚麼了。”
鄭帝又看向崔言道:“崔言,朕如許措置,你可還中意?”
鄭帝道:“罷了,這也是你忠孝之心。既如此,陳封隻這些許家財,那裡便說得上貪墨了?宋相公,這賬冊你政事堂拿去,便駁斥了那些禦史罷。”
“是,臣遵旨。”
鄭帝又道:“拿蔡聳時,你再調些人馬,將蔡聳宅邸圍了...先不要抄他宅子,過了節,等朕旨意再說,你也不要擾了他家宅清淨。”
洪福看看更漏,道:“陛下,未時二刻了。”
鄭帝道:“朕要歇上一歇,你遣人去宣盧豫,命他...命他申時初來見朕。”
鄭帝喃喃道:“這些人總不教朕輕省,卻還要自誇為忠臣...”
洪福獻上茶來,鄭帝端起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洪福端過茶盂,鄭帝吐了水,又飲兩口茶,取絲帕來擦了嘴,方纔喘勻了氣,說道:“象山,你這劄子好冇出處,本日喚你來便是為說這事。”說罷表示洪福,洪福在書案上尋到盧豫奏疏,呈給鄭帝,鄭帝卻冇接,隻表示洪福將奏疏放在矮幾上。
洪慶笑道:“陛下,若說彆小我,臣或許記不得,但蔡右丞這等朝廷重臣,臣怎敢不記清楚些?”
鄭帝嘲笑道:“你也不必在此歌功頌德,這難道恰是你政事堂諸公心中所願麼?朕遂了你們心願就是。天下臣民要過節,朕也要過節,我們君臣便過個舒心下元節,隻教那些怙惡不悛之徒過不得節就是。去罷。”
洪慶道:“是,臣再不敢胡言了。臣夙來對禦史也是極其恭敬的。”
洪慶笑道:“陛下多麼聖明,臣這點謹慎思當真瞞不過陛下去,臣確是藏了些私。陛下,臣隻抹了一條去,那陳封宅子中有百餘件兵器,都是些短兵,刀劍之類,並無長兵,乃是他平常收藏之物。臣已問過,這些兵器原是趙武莊公之物,趙公家眷拜彆之時未曾帶走,陳封見了,便留在宅中,平常把玩罷了。按說這些兵器也算不得甚麼,然臣想,這些物事如果被那些禦史得知了,還不得又生出事來?那些禦史無事還要肇事,些許小事更要翻起大浪來。剋日朝中事多,陛下已是勞累不得安息,若再被這些小事滋擾,也不值當的。是以臣想,這事臣隻稟與陛下就是,便未記在賬冊中。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