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道:“河北地遠,如果燕代兩國同時起兵,現在隻怕動靜還未傳到梁都。即使他兩國並未商定出兵,燕國若見代軍倒黴,隻怕也不會坐視不睬,當時河北又要兵爭複興。不瞞諸公,秦玉所慮者,絕非戔戔代國,實是燕國也。燕國兵精糧足,更有當世名將坐鎮,實是我大鄭之勁敵,燕軍之強,亦不遜於我大鄭禁軍。如果河東、河北兩處同時開戰,隻怕大戰在所不免。秦玉此言,隻請諸公多多留意燕國,莫要被他趁機占了我國土。”
“這...”秦玉遊移道:“出井陘,乃是遼州,遼州兩麵環山,隘口樂平卻在代國手中,若要守住,實在不易。燕軍若來,必定儘是馬隊,我抵抗馬隊,天然要結堅營,備硬弩,他要破我也難。然他若不攻我營寨,繞過營寨直取威勝軍、隆德府卻又如何?遼州有清漳水,要攔住馬隊,我便要倚仗清漳水了。然清漳水水道甚窄,水流也不甚急,若要攔住燕軍,我須屯重兵於此方可。有水流所阻,他不能衝我戰陣,何況他遠道而來,必是輕騎,也怕我強弓硬弩,我豈會怕他?”
秦玉道:“回稟太尉,燕國若當真如此出兵,我河東當然有腹背受敵之險,燕人孤軍深切,卻也一定便能安之若素。他在我鄭國邊境內長途跋涉數日,我豈能教他來去自如?秦玉覺得,河北邊軍不宜輕動,防備燕國雄師,朝廷當另遣一支兵馬,駐守真定,守住井陘通道,再遣一支輕軍,於他路上設伏。燕人遠道而來,必不能防備全麵,我以伏兵擊之,或可一戰而勝。若能全殲燕國援兵,則河東無虞矣,即使不能,他殘兵進入河東,我也不必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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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不由一愣,這體例隻是無法之舉,隻需遣一支兵馬駐守真定,便可不必如此行險,卻不知盧豫為何如此說。
秦玉看了一眼陳封,又接道:“我河北兵馬為防備燕國雄師,卻也不敢舍了邊疆州府來追他,燕國馬隊便可在我大鄭境內通暢無阻。燕軍過了井陘,便可到代地,當時他從我背後襲來,我河東兵馬卻也是防不堪防。待到撤兵之時,燕軍又不必經我大鄭國土,隻在代地北去便是。若如此,河東危矣。”
裴緒道:“璧城不必擔憂,往昔燕國年年來犯,皆因安肅在他手中,他糧道暢達,可保雄師進退自如。現在璧城已將安肅收還,他糧道不暢,又豈敢舉雄師來犯?這數年鄭燕兩國敦睦,固因兩國邊疆互市,兩國百姓安寧,實也是因燕國丟了安肅,不敢來犯。璧城這等大功,莫非忘了?又何必擔憂。”
盧豫哈哈大笑道:“好,秦璧城公然好膽識,好派頭。璧城,你出兵河東,便做好兩麵應敵的籌辦罷。”
陳封輕歎一口氣道:“璧城說的不錯,這也恰是我擔憂之處。”
袁端看看盧豫,又看看陳封,卻未出聲,崔言卻道:“璧城,政事堂並未接到燕國出兵的動靜。這數年,鄭燕兩國互市,未起兵器,然我軍細作卻也未敢有涓滴懶惰。燕國若起兵,河北決然不會毫不知情。”
秦玉道:“裴中書,不成一概而論也。燕國若要犯我河北,侵我國土,劫奪我子民,安肅乃是咽喉要道。冇了安肅,燕軍糧道不暢,雄師便要缺糧,劫奪以後也不能安然撤兵,他確是不敢等閒來犯。然如果燕軍為救濟代國而來,便不必顧忌這很多。燕國多馬隊,他隻需儘起馬隊,入我邊境,卻不侵我州府,我軍要攔住他卻也不易。燕軍騎兵馬快,隻三四白天便可直抵真定,那便隻帶數日糧草便可,無需火線運糧。到了真定,他也不需攻我城池,隻需打通井陘通道便可。當時,代國便可供應燕軍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