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世人站起家來，陳封又對程備道：“無患，我不過上值罷了，何必如此？”

秦玉道：“永業，事到現在，今後我又該何去何從？”

袁端便命裴緒到陳封府上來傳令。陳封聽了，謝過裴緒與政事堂幾位宰執，又留裴緒用飯。裴緒推讓不受，隻請陳封馬上便去上值，又說政事堂事繁，便即倉促辭去。

秦玉站起家來，向徐恒深施一禮道：“我得永業，實秦玉平生之幸。永業之言，秦玉服膺在心，不敢或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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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封卻不慌不忙，送了裴緒，才命家人尋出官服，又備了馬。陳封吃過早餐，換了官服，命一個家人跟從，才上馬漸漸悠悠向北城而去。

劉遜道：“永業覺得，陳都司便就此安於一隅了？”

徐恒道：“李克讓前有大過，當今未治他欺君之罪，是為河北無人可用，不然，十個李克讓也已灰飛煙滅了，又豈能用他執掌天下兵馬？石方白功勞卓越，深得人望，然其人忠肝義膽，一心為國，卻又淡泊名利，不計得失，其又與陳崇恩有師生之誼，他斷不會與陳崇恩爭奪大權。是以隻須扳倒盧象山，陳崇恩便是執掌天下兵馬的不二人選。”

徐恒道：“朝堂相爭，用不到兵馬武將，陳崇恩現在得朝中文臣之心，又豈在璧城一人耳？左驍衛此番出征，璧城離了這是非之地，乃是上上之選。陳崇恩與盧象山之爭，並無非常勝算，盧象山雖有昏招，卻並未失了當今寵任。他不肯參與儲位之爭，雖不得文臣之心，當今卻知貳心無異誌，若非萬不得已之時，斷不會捨棄他不消。璧城若捲入這是非當中，一著不慎，開罪於身，今後便難大用了。此番離了梁都，陳崇恩若勝，雖不能建殊勳於陳崇恩，然璧城才乾兼備，又有軍功在身，今後必可出乎於世人之上。陳崇恩若敗了，璧城雖不能再得重用，然保本身一世無虞，倒是無礙的。”

徐恒道：“以我之見，璧城升任左驍衛都統製，乃是當今親身拔擢，並非陳崇恩之意。若依陳崇恩之意，任這左驍衛都統製的，該是陳肅陳孝正纔是。然聖上之意他不能違逆，這左驍衛倒是他陳崇恩之根底，璧城雖與他親厚，隻怕在貳心中，畢竟不如陳孝正那般可肆意教唆。”

劉遜道：“倘真如永業所言，製司此番出征河東，陳都司少了得力臂助，難道少了一分勝算。”

徐恒看著秦玉，沉聲道：“璧城，你須定下心來，隻一心跟定陳崇恩便是，不成再有旁的心機。易主而事之人，雖立奇功，亦可貴重托。陳崇恩所思所行，你隻作不知便是，你二人仍舊是兄弟普通。待今後陳崇恩大權獨攬之日，纔是你得償所願之時。當時，你纔可為天下黎庶做出一番功業來。”

世人鬨然一聲，各自散去，陳封與程備聯袂入二堂簽押房。

陳封行近門前，見仍舊是四個全部甲冑的兵士值守，較昔日並無非常。四個兵士見了陳封，也隻抱拳見禮罷了。

本來鄭帝聽了袁端諸人陳奏，便允準了陳封複職之請，卻不肯親下聖旨。隻說並未有聖命剝奪陳封官位，便無需下旨複職，隻以政事堂製令命陳封掌梁都防務便可。

劉遜道：“扳倒盧象山，另有石方白、李克讓，陳都司能超出這二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