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長右巷,秦玉徑直回了盤石大營。此時營中已練習起來,秦玉隻略看了看,便回了二堂簽押房。
秦玉不解道:“永業莫要危言聳聽,陳都司此時出息性命尚且難保,又有何韜略?”
秦玉道:“永業還說甚麼策畫,我知陳都司是為國事不顧小我身家性命,但如此一來,前日一番功業豈不是付諸流水?自古以來,統兵將領交友皇子者,有幾人有好成果?更何況是觸及儲位之爭。”說到此處,忽地想起徐恒父親徐雲恰是交友廢太子纔不得不致仕養老,忙噤口不言。
徐恒淺笑道:“陳崇恩必是命家人非論來了何人,都不準通稟,但是麼?”
徐恒放動手中棋譜,道:“璧城那裡去了?莫不是在那裡惹了閒氣返來?”
秦玉道:“永業又是如何曉得?莫非你剋日修了道麼?他府高低人說,陳都司以軍法治家,叮嚀不準通稟,便是千萬不敢通稟的,不然便要定罪了。”
徐恒道:“退之說的不錯,陳崇恩可半分都不胡塗。隻看他上疏前不與同僚商討,上疏後又閉門謝客,便知他必是沉思熟慮才行此舉,亦可見陳崇恩之策畫了。”
徐恒道:“璧城也不必生悶氣,陳崇恩如此,不是為你,是為防政事堂那班人到他府上尋他。”
秦玉道:“哼,隻怕除非是聖旨,不然憑他何人也難見他一麵。他這般遮諱飾掩,這事決然不小,隻是如此一來,我們這班人便是想為他分憂也是不能了。”
劉遜笑道:“製司又不是不知我,我是閒不得的,如果一時閒了,便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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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恒卻不覺得意,道:“璧城大錯特錯矣,陳崇恩此舉乃是一石三鳥之計,正可謂深藏不露,深通韜略是也。連你秦璧城也看不出他這戰略,陳崇恩此計必成也。”
徐恒笑道:“我說陳崇恩這是一石三鳥之計,這其一,便是以退為進,韜光養晦。陳崇恩立下滅蜀大功,恰是意氣風發,為人所忌之時,隻怕當今也故意略敲打於他,以免他生出功高震主之心。當此時,陳崇恩正可求田問舍,示人以淡泊,如果出些差繆,受些挫磨,反可為進身之階。偏在此時,陳崇恩做出這事來,將自家把柄交予當今,你二位覺得,陳崇恩是偶然之失麼?”
徐恒道:“陳崇恩未曾見你?”
秦玉進房,二人都未理睬,秦玉也不在乎,徑安閒一張椅上坐了。坐了半晌,見他二人仍不言聲,秦玉忍不住道:“這遲早,那起子人都到那裡去了,怎的隻留你兩個在這裡?這般不知起止?”
秦玉又是一愣,道:“永業如何曉得?他不但未曾見我,便是通稟,也未曾通稟一聲。”
劉遜道:“我這也不是甚麼急事,做與不做都無甚要緊。這兩月營中無甚大事,我便將昔日文書歸攏起來,分門彆類。有些筆跡不清的,便再謄一遍,今後找尋起來,也便宜些。我一人漸漸做去,也免得無事懶惰。”
徐恒道:“陳崇恩此時不宜見人,他將你們這班舊將拒之門外,料你們也能諒解。但如果朝中身份貴重之人登門拜訪,一聲通稟之下,他又豈能不見?是以纔有這道鈞令。縱是宰相上門,他也可不見,宰相卻也不能以此見怪於他。”
秦玉一愣,道:“那裡惹了甚麼氣,我不過是去陳都司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