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時,蜀國不過三條路可選罷了,或戰、或走、或降,現下我雄師已將成都團團圍住,他便想走也走不得了。是以楊顯覺得,蜀國君臣尚不決奪是戰是和,卻也隻在此二者之間猶疑不決罷了。”
陳封反靜下心來,說道:“恰是,無得了何顧慮,但說無妨,我等一同參詳就是。”
程備道:“是。繼先之策可謂萬全,不過稍緩罷了,然若略加變通,或可持久成都,是以我等隻需設法使成都快些出降便是。成都出降與否,全在夔州樂籍,我等與其在此枯等樂籍出兵與否動靜,不若令人說降樂籍。”
陳封道:“我這雄師當中儘是身經百戰之勇將,更有你等智計百出之謀士,又有何事不得人來,你說便是。”
程備道:“恰是。這樂籍祖輩世代占有夔州,曆二朝為一方諸侯,後蜀國建國之主占了成都、梓州,便遣人招降樂氏,並許與樂氏世代鎮守夔州,樂氏遂降蜀。自此樂氏與蜀國相依,為蜀國東方流派,曆代蜀主也不乾預夔州之事,兩方相安無事數十年。到了樂籍這一代,累封已至夔州刺史、中領軍、鎮東大將軍、臨江侯,隻差裂土封王罷了。然我聞樂籍不滿當今蜀主久矣,嘗言孟焱為蜀主,蜀國必亡,是以前番蜀主召樂籍勤王,樂籍便不肯奉詔。”
“以此看,此番樂籍也一定肯回師勤王。但樂氏與蜀庭畢竟唇齒相依,蜀國若亡,我雄師必兵指夔州,當時他隻一州孤軍,如何能抗我天兵?便是有這般考量,樂籍才未回絕蜀庭詔諭,一向躊躇不決。現下蜀庭與樂籍皆在張望,若樂籍不肯出兵勤王,蜀庭必降;若成都不能抵擋我雄師,樂籍便不會出兵。但如果我軍攻城,蜀國能守住十數日,樂籍必出兵勤王。”
馮淵道:“圍也不成,攻也不成,那又該如何?無患怎的吞吞吐吐,好不利落。”
程備一向未說話,此時見陳封問起,纔開口道:“稟都司,剛纔聞繼先之言,備思之再三,確是良策,若行此策,可保成都必下。然確也是太緩了,我等在此枯等,是戰是和全憑蜀人,便是失了先機,我八萬雄師在此,戰與不戰卻不能自主,未免是任憑彆人擺佈了。但若強攻成都也非良策,成都牆高城厚,我若強攻,必定死傷甚重,繼先恐我強攻激起蜀人守城之誌,也並非全無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