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亡雲煙事_二十 錦官柏森森 6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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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封大笑道:“如此說,倒是陳封魯莽了。然我雄師已至此,勝負已分,況蜀國四郡,利州已在我手;梓州無兵,我唾手可得;當今夔州又降;蜀國隻餘成都府郡獨力支撐,卻也是兵不過兩萬,將不過綿竹敗將,又有何倚仗與我十萬雄師周旋?若非看太傅麵上,我早已揮動雄師,攻陷成都城,豈容蜀國君臣喘氣?貴國使節至我軍中,卻大言存鼎祚、續宗廟,又要我退兵,難道無妄之言?太傅此來,若仍稟此念,陳封隻得駁了太傅情麵,鄭蜀兩國仍舊在戰陣之間一較高高攀是。”

陳封細看,隻見此人約莫六十餘歲年紀,身材高瘦,麵龐清臒,三綹髯毛非常稠密,卻已斑白。身穿戴蘭紫色蜀錦雲鶴紋長袍,外披猩紅錦麵白狐皮裘,頭戴紫金七梁通天冠,腰繫六瓦金鉤玉帶,恰是蜀國文官之首,官拜太傅,兼領成都府郡刺史的費熲。

費熲笑道:“陳將軍當世名將,少年高才,老夫隻聞將軍文武雙全,謀勇兼備,不想言語上也這般不肯讓人。”

費熲也命那蜀將坐下,向程備、徐慷道:“將軍不必意氣用事,老夫與陳將軍還未商談,何至於便要開戰?是和是降,將軍也不必錙銖必較。”

陳封身穿輕鎧,外罩硃紅色戰袍,率程備並一眾將領迎到轅門外。

陳封道:“我大鄭無開府之藩王,無盤據之將軍,蜀君如有此念,可撤銷矣。蜀庭降鄭,大開城門,蜀君麵縛,將士解甲,倉帑封存,文武臣僚悉聽我大鄭調派,等我大鄭天子旨意,蜀國王室需往梁都朝拜天子。如此,可息兵戈。”

費熲歎了口氣道:“陳將軍何不顧情麵至此哉?剛纔我便有言,我主已成心獻降表,歸降鄭國,更複何言?”

大營當中早已稀有百兵士列隊排開,旗甲光鮮,刀劍放光。眾將士個個舉頭挺胸,虎視狼顧。蜀國太傅費熲倒是麵不改色,笑語晏晏步入鄭軍大營。

費熲道:“蜀鄭兩國兵戎相見已有十數年,其間誰是誰非已不及分辯,然鄭強而蜀弱,現在你鄭國雄師已兵臨我成都城下,我蜀國天子亦是宅心仁厚,不肯生靈塗炭、江山破裂,若兩國當真在成都城下兵器相見,乃至玉石俱焚,於國於民又有何好處?是以我主早已故意獻降表,息兵戈。然蜀國立國已有四十四年,朝中盤根錯節,豈是說降便能降的?現在孟軛孟司空已應允降鄭,朝中再無阻力,老夫便遣少府郭南為使來商談歸降之事,將軍卻不肯納降,何也?將軍不肯納降,卻說我蜀國食言而肥,偶然歸降,倒是為何?鄭國雖為大國,卻也不成如此欺人。”

仲春二十一巳時正,一份名帖送到陳封帳中。

費熲道:“以將軍之意,要我蜀國朝廷如何纔是?”

走出轅門,隻見不遠處立著十餘匹駿馬,後邊另有百餘侍從,帶著絹帛酒禮。搶先一人見陳封等一世人迎了出來,這才款款上馬。

陳封道:“保成都、鎮蜀中、存廟堂、續宗廟,這卻非降表應有之意。若如此,這降與不降又有何不同?”

世人步入中軍帳中,陳封請費熲坐了右首客位,自坐了右首主位,兩方侍從官員各自鄙人首安坐。

陳封笑道:“陳封素無口舌之好,然本日見到太傅這等當世高人,不免一時起了爭勝之念,望太傅見恕。”

陳封看時,見那名帖上隻寫四字“太傅費熲”。陳封拍案而起,喝道:“來了。傳將令,大開轅門,擺儀仗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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