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玉有些侷促,徐慎擺擺手道:“璧城,我如此說不過是與三郎激辯罷了,我並無此意,你不必掛懷。三郎幼時便經常與我辯論,我雖年長,卻也不肯輸與他。”
“兄長說璧城戰前不細細稟報,璧城與我是在從遼州趕往晉州路上才得知霍邑戰事的,我等快馬加鞭,第二日趕到霍邑,立時便去踏看代營,當晚便寫報告稟報兄長,如此也有罪麼?”
說著又對徐恒道:“我不問璧城的罪,當然是為你所說這些,然卻不能為璧城脫罪的啟事。三郎,此戰我禁軍確是非打不成,但你與璧城如果保全河東大局,大可不必趕儘撲滅。李敢本不欲與我為敵,他隻求自保罷了,如果你放他西路軍一條活路,他即使敗了也不敢舉雄師來犯我。但此番西路軍傷亡慘痛,李敢若不出兵,隻怕他這太嶽行營總管也不必再做了。”
徐慎點點扇子,道:“你不必說,我豈不知你?並非是你未曾想到,你不肯說,乃是顧及你我兄弟情分,若非我定要處治璧城,你是定然不會說出口的。”
徐慎看著徐恒,雙眼眯成一條縫,臉上帶著笑意,道:“你說這些都是真相,莫非我不知麼?不然我如何肯不問璧城的罪?莫非當真是為兄弟之情麼?我何曾因私廢公?另有一條你未說,我便代你說罷。璧城是我要他來河東的,倘若他初來便犯下大過,那便是我不能知人善用了。璧城為將數年,軍功赫赫,倘若初來河東便受懲辦,朝中諸公必定有報酬他鳴不平,更有陳征西在,豈會不保璧城?當時政事堂便會藉機乾預河東政事,我河東再想如此不受拘束隻怕已是不能了。但是如此麼?”
說著微一側頭,道:“三郎,剛纔我不教你說話,你定要說我不公,不容你置辯,你有話現下便可說了。”
徐恒微微一笑,撩袍翹起腿,道:“兄長不治璧城的罪,我又何需求說?璧城也不為請功,如何措置,但憑兄長叮嚀便是。”
“兄長說璧城報告對付了事,我便代璧城認了。然請兄長留意,給兄長的報告是我所寫,快馬呈遞兄長是有被北代截獲的風險的。我在報告中寫明我要攻打北代營寨,隻因我要誘敵,此事若被北代曉得,歸正中我下懷。但我若寫明火攻之策,卻被北代得知,這一計便落空了。兄長亦深通兵家之道,兄長覺得,我如此行事,錯在那邊?”
笑聲未了,突聽門外腳步聲短促,一人排闥而入,倒是裴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