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亡雲煙事_三十二 朔風起邊陲 7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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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曜五年十一月初五,龍驤軍都批示使石青率右武衛、神武衛兵馬回到梁都。

雖已稀有年未曾登門,但石府家人仍舊認得陳封,見他到了,忙殷勤號召,又有人緩慢去稟報石青。過未幾時,家人迴轉,引著陳封今後宅去。

宋質輕叱道:“崇恩慎言。你所諫雖是為國儘忠,卻怎可上達天聽?你這話在這裡說也還罷了,如果鼓吹出去,便是滔天大罪。何況河北有我十萬雄師,又有李克讓與你陳崇恩兩位大將,如何便不成保?哪個說要捨棄河北?又怎到亡國之地?崇恩,你乃國之重臣,萬勿率性妄言。”

石青道:“一輩人有一輩人的功業,重擔終須有人來擔,若不是我們這些人,那便是你了。我身子骨也還算結實,西北雖苦些,我卻不必馳驅,隻在營帳中指令人便好。何況多年兵馬,打熬的筋骨,哪會等閒病倒?縱有些病,吃兩劑藥也便好了。”

石青屏退家人,執起陳封手,道:“終有一日你要超出我去。禮數有甚麼要緊?你有這份心便足矣。”說著二人聯袂進屋,各自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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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日,到申時陳封見已無事,便離了衙門,也不帶侍從,單身一人打馬往東城去。

使女上過茶,石青道:“我雖久在邊疆,但你的事我已有耳聞。你有本日成績,我可算老懷彌慰了。龍驤軍這些將領當中,我最是看重你,不然如何肯將左驍衛交予你?你也未負我平日之望。來日功業,隻怕不是我們這些老朽能夠企及的了。”

後宅內書房,石青已迎出門來。石青年近六十,鬚髮皆白,身材肥大精乾,一雙眼睛卻極大,傲視間精光四射。他也纔回府不久,已換了一身家常青灰棉布長袍,未戴襆頭,白髮挽了一個髻,插了一根青玉髮簪。

陳封也不進內城,隻沿著廣濟水一起向東,過了上方寺又折向南,由廣備橋過五丈水,到新曹門內下橋街。石青的宅邸便在這裡。

初六,鄭帝連下數道聖旨。以石青為禁軍都承宣使,權掌禁軍,加封平鄉侯,食邑五百戶,仍兼龍驤軍都統製使事,兼掌梁都防務。以陳封為河北鎮撫使,率軍出鎮真定。龍驤軍右武衛麾下統製使董延因功升任熊飛軍天璿衛都統製使,統領天璿衛戍守真定。天璿衛婁營眾將士暫緩修建南園之事,隨軍出征,若能疆場建功,便可免除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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