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道:“我也想到此處,才成心畢其功於一役,卻不想功敗垂成。以你之見,可有體例將燕人滅在河北?”
陳封道:“河東不過兩萬餘兵馬,卻要當北代五萬雄師,已是不易,若再添一枝精銳北燕馬隊,縱是我身在河東,亦不敢言勝。北燕馬隊確是精乾無匹,我鄭國禁軍四十萬,馬隊不敷五萬,竟無一枝兵馬可堪其敵。這些年鄭燕兩國安好,卻不想燕人竟暗中練出如許一枝兵馬來。倘若燕國再稀有枝如許馬隊,我鄭國如何能敵?每思及此,我便有恐憂之心。”
陳封沉吟半晌,說道:“確是唯有此計可行,現下卻也難知切當,你所言不差,看燕人來攻我那邊再計議不遲。然此番燕人若來,必是猛攻,我隻慮天璿衛可否擋住。”
程備道:“都司雖是主將,然麾下隻這些許兵馬,卻也故意有力。我等隻竭力而為,若當真不成,朝廷須不能見怪。我覺得,都司當早修書與秦璧城,請他早作防備,以免變生不測。”
程備道:“都司所說雖是實,卻也並非事關成敗,即使被燕人進入河東又如何?秦璧城須不是等閒之輩,也一定便逢燕必敗。昔日秦璧城曾於灤州、安肅兩勝燕軍,本日也一定便不能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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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好久,來人開口道:“都司也不必過分憂愁,燕人雖逃了,卻也畢竟未曾超出我防地去。此處風冷,都司莫要凍壞了身子,此戰全繫於都司一身,都司要保重纔是。”果是程備。
半晌,身後忽傳來腳步聲響,陳封未轉頭,也知必是程備。腳步聲在身後愣住,來人卻也並未開口,二人站在冷風當中,各自無言。
諸將紛繁散去,陳封卻不睬會旁人,單身出了軍帳,向營外踱去。回身卻見衛綰緊緊跟在身後,陳封不準他再跟,衛綰隻得從命。
陳封緩緩點頭道:“不成。井陘出口處是在代國安定軍,所接處乃是我鄭國遼州,代國雄師卻在威盛軍,如果秦璧城提早防備燕國馬隊,必將牽涉雄師變更,威盛軍便要虧弱很多,隻恐為代人所乘。再等等,再等等。我若能擋住燕軍,便省卻了河東很多費事。”
陳封歎口氣道:“無患說的不錯,天璿衛戰陣不肅、號令不明、兵士不整、將領無死戰之心,是我隻顧戰事,疏於體察部下,竟未能看出天璿衛如此不堪。我隻歎孝正數年治軍,竟治出如許一枝兵馬來。孝正自幼跟從我,我隻道他雖多謀少斷,於治軍卻並非一無是處,這才放心教他出任一衛主將。卻不想終是我識人不明,本日作繭自縛,累及本身。這卻怨不得旁人了。隻是這幾個將領,實在難以大用,那丁胄更是可殺。”
陳封道:“無患,本日敗北,我鬱結於胸,不能舒遣,幸得你欣喜,我才稍安。然今後戰事卻也難懂,我兩萬餘雄師,終不能坐等燕人來攻,若被他進了河東,終是我有負朝廷重托,我又有何臉孔去見聖上與政事堂諸公?”
陳封道:“我何嘗不知?現下我隻天璿衛可用,若殺了他幾個,軍心必亂,敗局便更加難以挽回。丁胄有該殺之罪,我卻不能殺,也不敢殺,是以我隻得忍下這口氣。我身為雄師主將,卻不能嚴明軍法、獎懲清楚,殺該殺之人,確也可悲可歎。”
程備道:“都司,天璿衛久疏戰陣,將士皆有畏死之心,不然,縱不能當真攔住燕人,也不致被燕人一衝即散,半晌不能反對。本日若不是天璿衛,莫說都司昔日麾下精兵,便是千靈衛,也斷能擋住燕人,將燕人儘滅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