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下世人各主行動,卻無人再發一聲,隻聽得衣甲碰撞之聲,隨即又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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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山營寨,天已大亮,西北兩處營寨與靈壽都傳來動靜,並未見燕軍身影。想來這一戰燕軍雖突圍而出,毀傷卻也不小,已有力連夜再戰。
丁胄頭暈目炫,半晌不能起家。有親兵下頓時前將他扶起,才見燕軍已將鄭軍殺散,又合兵退去,去的遠了。奎營兵馬狼藉不堪,已不能再追。
眾將齊聲應道:“是,請都司放心,末將等萬不敢有誤軍國大事。”
陳封道:“現在胃營已在靈壽,昴營在滹沱水,畢營在西臨山,田不違、車子望,你二人率觜、參二營移駐真定兩處營寨,董敬德與丁用才、楊東初率奎、婁二營駐守我平山二寨。”
丁胄略一遊移,腳步卻未減緩,全軍衝殺疇昔。那燕將霍東山突地暴喝一聲,率眾對衝過來。
陳封看看眾將,見世人神采衰頹,士氣不振,又見丁胄三人長跪於地,不見頭臉,樂晟倒是滿麵不忿之色,心中突地閃過九個字“打不過、攔不住、追不上”。不由得長歎一聲道:“你四個都起來罷,此事說來也並非皆是你等之過。”
眾將道:“末將等不敢言累,請都司命令。”
觜營統製使田愚、參營統製使車軾進帳便跪於案前,伏地不起。他二人身染血汙,卻並未受傷。隨後樂晟進帳,又直直跪了下去。
陳封點點頭,道:“我等武人,原該有這等氣勢。”說罷昂首朗聲道:“諸將,此敗北便是敗了,陳封毫不諱敗。此戰之敗,過處皆在陳封一人。我行事不密,被燕人早早知覺,做了籌辦;兵馬調撥也有疏漏,乃至西北方向兵馬不敷,被燕人逃了出去。此皆因我未推測燕人竟如此精乾,他三千兵馬,批示行動起來竟如一人普通,此非我大鄭禁軍所能及也。不能知己知彼,便是為將之過,與你等無乾,我自上疏請罪。然聖上一日未下旨換將,我便還是真定主將,保衛井陘,便還是我等之責。諸將不必悲觀,燕人未入井陘,我等便未全敗,待他再來之時,我等奮力將燕人儘數滅了,方能一雪本日之恥。諸將,可可否?”
待到馬蹄落下之時丁胄纔看到霍東山殺來,倉猝揮槊格擋,但霍東山馬槊已近在麵前,又重又快,已是不及。
陳封起家還了一禮,又道:“就是如此,諸將這便去罷。諸位連日辛苦,回營後另有很多善後之事,又要換防,確是人困馬乏,然我等既參軍為將,食國度俸祿,便該以國事為重,諸位萬勿有懶惰之心,以防燕人突然來襲。用纔有傷在身,也須善自療養。”
天璿衛中軍長史陸桓盤點完疆場來報,此戰燕軍遺下死活馬匹共兩千餘匹,燕兵屍身二百三十餘具。鄭軍戰死者六百餘人,傷者也有三百餘。
收懾心神,陳封強自道:“無患,命昴、畢兩營速速趕往滹沱水營寨,胃營趕往靈壽,倘遇燕軍,便是死,也須擋住他。”
丁胄倉猝又叩了一個頭,道:“多謝都司,末將這點子傷算不得甚麼,杌子也能坐的,萬不敢用榻。”說著掙紮爬起,在杌子上坐了。
田愚、車軾囫圇起家,樂晟本不肯起來,卻見樂籍使個眼色,也隻得起家。隻丁胄叩了一個頭,道:“都司,丁胄...丁胄有負都司重托,請都司重重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