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偷覷秦玉,見他沉著臉,卻不說話,隻得又接道:“城外將士有逃回霍邑者,末將才得知丟了營寨,但代軍隨後便到了。當時已是中午,末將不及調兵守城,隻得將城門關了,代軍便已到了城下。”
見秦玉未命他坐,張先不敢再坐,隻得站在本隧道:“是。代軍前日早間寅時末俄然攻我城外營寨,城外兵馬猝不及防,被他得了營寨,眾將士不能結陣,隻得四散而逃。代軍馬不斷蹄,又來取我霍邑。”
秦玉看看趙廣,見趙廣默不出聲,知張先所言不虛。又沉吟半晌,道:“紹存,這天然是你的過處,然戰事未了,且先寄下你的罪惡。你若能將功折罪便罷,不然,軍法難逃。你且起來,現在代軍如何了?”
秦玉道:“代國來了多少兵馬,是何人領兵?”
張先道:“謝製司寬仁,末將便舍了這條命去,定不敢有負製司。”說罷才爬起來,道:“代軍被尾營殺了一陣,隻得又退回先前安營之地駐紮,便在城北十裡河穀當中。這兩日代軍未再來攻,然他不肯退去,隻怕是仍不甘心,不知何時還要來攻我。”
秦玉道:“北代雖國小兵弱,卻也不成小覷,豈不聞‘驕兵必敗’之理。今後你與北代對陣,須得謹慎些纔是。”
秦玉看他一眼,道:“你且先說戰事如何了。”
秦玉冷哼一聲道:“你一時不查?隻怕是你見他退兵,猜想他不敢再來,便驕易懶惰了。不然,隻需火線崗哨日夜不息,他如何能不知不覺進兵?你如此驕易,那便是藐視代軍之故了。”
秦玉心知必是張先密查得知鄒塗妻弟親身巡查邊地,這才成心鬨出這事來,卻也不便說破,便道:“本來如此,那也怨不得鄒塗嘍。他妻弟被你射殺,他若不來報仇,回家如何交差?”說得世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張先道:“末將何敢怠慢?我遣哨探日夜不斷探查,那代軍出兵公然未曾逃過我崗哨耳目。當時我在晉州,霍邑守軍連夜稟報於我,也遣人向汾西求援。我先時已有軍令,霍邑如有事,汾西兵馬須立時馳援。我亦率兵馬去救霍邑。”
張先道:“末將知製司已到了威勝軍,是以並未稟與徐使君,隻請製司措置。”
張先道:“代軍約莫有八千之眾,主將恰是鄒塗。然這鄒塗也是胡塗之輩,他不防我援兵,隻顧攻城。我卻遣一起兵馬繞到他身後擊之,我中軍又從城兩側殺出。前後夾攻之下,代軍公然難敵,大敗而去。”
張先倉猝起家見禮道:“是,製司經驗的是。張先知過了,請製司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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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道:“末將哪敢居功?不過仰賴徐使君與製司洪福罷了。那代人吃了敗仗,後退十裡下寨,卻不肯就此退兵。末將想豈能教他等閒攻我城池,便分兵在城外安營。厥後他與我又對陣數次,隻因他兵多,我一時難以勝他,卻也未教他得了便宜,未曾墮了我大鄭禁軍的名頭。”
秦玉斜了張先一眼,道:“紹存豈可隻盼他退兵?現在他進兵到我霍邑城下,殺我兵將,便是侵我國土,我豈能容他安然退去?”說罷看了徐恒一眼,又道:“其間戰事你可稟與徐使君?”
張先道:“恰是徐使君之命。為因霍邑陣勢之優纔可如此,不然霍邑兵少,如果事起匆促,隻怕城池有失。然因我早知代軍進兵,他纔到霍邑城下,我汾西救兵已到了。他攻城隻半日,我兵馬便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