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道:“是,末將記下了,製司放心就是,末將斷不敢兒戲。我與代軍相持十餘日,難分勝負。約莫半月之前,代軍竟悄無聲氣退兵了。我想他久戰無功,又無中軍出兵為應,纔不得不退兵。哪知...哪知他竟是以退為進,便在前日,他又俄然出兵,來襲我城外營寨。”
笑過張先又道:“我初時不知此人是鄒塗妻弟,便未在乎,也未曾想到鄒塗竟敢來攻我霍邑,巡邊以後便又回到晉州,依徐使君之命,霍邑與汾西隻留兩鎮兵馬鎮守。好教製司得知,這霍邑陣勢極佳,城北不遠處便是汾水山穀出口,居高臨下,代軍若出兵,我數十裡外便可看到。”
秦玉看看趙廣,見趙廣默不出聲,知張先所言不虛。又沉吟半晌,道:“紹存,這天然是你的過處,然戰事未了,且先寄下你的罪惡。你若能將功折罪便罷,不然,軍法難逃。你且起來,現在代軍如何了?”
秦玉道:“你三處兵馬呈犄角之勢,一處受敵,兩處相援,正合兵法之要。如此排布是奉徐使君之命?嗯,徐使君公然不愧將門以後。”
秦玉心知必是張先密查得知鄒塗妻弟親身巡查邊地,這才成心鬨出這事來,卻也不便說破,便道:“本來如此,那也怨不得鄒塗嘍。他妻弟被你射殺,他若不來報仇,回家如何交差?”說得世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張先道:“代軍約莫有八千之眾,主將恰是鄒塗。然這鄒塗也是胡塗之輩,他不防我援兵,隻顧攻城。我卻遣一起兵馬繞到他身後擊之,我中軍又從城兩側殺出。前後夾攻之下,代軍公然難敵,大敗而去。”
張先道:“恰是徐使君之命。為因霍邑陣勢之優纔可如此,不然霍邑兵少,如果事起匆促,隻怕城池有失。然因我早知代軍進兵,他纔到霍邑城下,我汾西救兵已到了。他攻城隻半日,我兵馬便也到了。”
秦玉道:“這是徐使君排布得法,代軍天然討不到好處去。然紹存措置無差,才得此一場敗仗,也是你的功績。”
秦玉看他一眼,道:“你且先說戰事如何了。”
秦玉冷哼一聲道:“你一時不查?隻怕是你見他退兵,猜想他不敢再來,便驕易懶惰了。不然,隻需火線崗哨日夜不息,他如何能不知不覺進兵?你如此驕易,那便是藐視代軍之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