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亡雲煙事_十八 白袍掩銀槍 4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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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封道:“是,盧太尉也曾警告臣,臣萬不敢忽視。”

陳封道:“陛下說的是,幾位宰輔與盧太尉恰是以國事為重,以君父為重,又念及臣昔日有些微功,纔不來與臣計算。便是盧太尉一心要統兵伐蜀,卻被臣搶了先,越俎代庖,也未曾心生怨意。臣於戰事上每有疑問,盧太尉皆傾囊互助,並無半點私心。昨日盧太尉便說,朝天鎮之敗便敗於虎賁部將於介,如果盧太尉親身統兵,於介萬不敢如此驕易,乃至兵敗。戰陣之勝負,皆在此細枝末節也。臣亦深覺得然,然臣畢竟難與盧太尉比擬,也隻能竭力為之了。”

內侍道:“聖上宣召,到紫宸殿見駕。”

陳封恭恭敬敬應了,便隨那內侍去往紫宸殿。卻在左銀台門外正撞見袁端與盧豫,三人隻略一見禮,也不打話,便拱手而彆。

鄭帝微微點點頭,道:“你起來罷,坐著說話去。”

陳封聽聞,倉猝出屋應道:“陳封在此。”

鄭帝道:“你也不必再說,袁宜直、盧象山已將你的方略奏與朕,盧象山也細細分辯與朕聽了。你這方略說與不說,也無大礙,朕召你還都不過是做做模樣,給朝臣與天下看罷了。朕既用了你,便不疑你,你罷休去做便是。盧象山也說你的方略並無錯謬之處,勝負隻在戰陣間之細枝末節罷了,你隻莫要輕敵,措置恰當,便無不堪之理。”

鄭帝道:“你有這份心機,非論對錯,也是好的。你能事事念著朕,縱是錯了,朕也能寬宥你,不與你計算。但取蜀是我鄭國大計地點,你若不能勝利,朕縱想寬宥你也不能了。崇恩,朕也曉得你為人奸佞,不肯表功,你急於強攻朝天鎮,一來是朕催你速戰,二來也是得知隴右又要開戰,你恐我大鄭國力難以支應三處戰事,這纔有此一敗。此番朕不再催促你,你大可緩緩圖之。然雖如此,卻也不能拖延日久,現下朕還能擺佈朝議,倘若當真日久未有建立,隻怕朕也保不住你了。”

陳封道:“臣不敢想的太深,臣隻想著我大鄭可貴安寧數年,才積儲國力得以伐蜀,若因臣壞了這大好時勢,臣便萬死也難贖其罪了。請陛下明鑒,臣那道奏疏雖有些不儘不實,然若論本心,臣實不肯欺瞞陛下,臣想瞞過者,不過天下人耳。臣敢如此上奏疏,實也是因臣自傲能取下西蜀,此戰雖敗,卻不敷以撼動大局。請陛下容臣再整兵馬,重圖滅蜀。”

陳封道:“臣已稀有月未見陛下,內心實在顧慮,本日一見,陛下禦體安康,臣也就放心了。”

鄭帝打斷道:“你不必細說了,朕也不耐煩聽。你當朕看不出你奏疏當中的蹊蹺麼?即便朕看不出,盧象山久經戰陣,莫非也看不出?你那奏疏訛奪百出,便是政事堂幾位宰輔不通兵事,也已心知肚瞭然,你想瞞過誰去?若非如此,朝中群臣又怎會紛議不休?朕又何必急召你回都?”

“嗯?”鄭帝的語聲中透出嚴肅。

陳封謝了恩,起家在榻旁椅上坐了,這才偷眼打量鄭帝。鄭帝雖年齡已高,精力卻甚好,光著頭,頭髮與髯毛都已慘白,卻打理得一絲穩定。身上穿了一件天青色祥雲紋棉布夾袍,兩腿上蓋著一條榴紅色團繡錦被。麵色紅潤,肌理瑩白。

鄭帝道:“提及來,這幾位文武閣揆還是忠心的,若不是他幾人公忠體國,你覺得你這事能這般等閒諱飾疇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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