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豫道:“客歲底,石方白回都,你可曾伶仃見了?”他聲音不高,似是不肯洪慶、馮淵二人聽到,又似是並不避諱二人,隻怕擾了他二人酒興。
陳封道:“本來如此,可惜陳封生得晚了,未能在疆場之上一睹太尉與石製司的風采。”
盧豫又道:“飲了門杯,你們便自個飲去,不必管我,徹夜儘管猖獗,不必拘束。隻是陳崇恩這罰酒,也該行刑了。”
盧豫端坐未動,另二人站起家來,與陳封見禮。這二人倒是禁衛軍都批示使洪慶,虎賁軍雲衝衛都統製使馮淵。三人見罷禮,盧豫嗬嗬笑道:“我曉得你必是不肯閒著的,本日想是巡查城外諸營了?崇恩,現在天下承平,你便鬆泛些,也冇人說出甚話來。然你到我這裡,我卻不管你是不是甚麼公事,你來得晚了,我便要罰你。這三杯罰酒你是逃不掉了。”
這宅子前後有五進,東西兩處跨院,極是繁複絢麗。陳封雖不是第一次來,卻還是有些渾渾噩噩,便隻跟著那家人前行。在第三進院的東角門,陳封轉進東跨院。
盧豫雖看似粗暴,內心卻非常詳確,往年徐雲在任之時,每逢中秋設席,動輒邀在都武將2、三十人一同赴宴,場麵極是昌大。盧豫上任以後,卻深恐聯絡浩繁武將招鄭帝所忌,便等閒不與中初級武未來往。然中秋宴請部將是鄭國武將數十年的傳統,他又不能違背。在都諸將中,隻陳封與洪慶這兩個都批示使是他直屬部將,馮淵則是他昔日虎賁軍舊部,他便隻邀這三人,既圓了端方,又不惹人猜忌。
放下杯,盧豫又接道:“提及來,都中武將皆是我的部下,但大家有大家的事要忙,何況如果人多,又汙了這清淨月色。這幾年,都是我四人中秋共樂,我也懶怠再去邀彆人,本年便還是我四人過這中秋節。”說罷又舉杯,四人再共飲一杯。
陳封便也抬高聲音道:“石製司是我昔日上憲,又於我有汲引之恩,我自是暗裡拜見了。”
馮淵也笑道:“盧太尉府上存酒自是極多,但陳都司與我倒還罷了,有你洪都司在,以洪都司的酒量,縱使酒再多些,隻怕一時半刻也吃儘了。”
盧豫微微一笑,說道:“昨日是中秋,本想邀你幾位昨日來一同過節的,卻又想你們都是忙人,又是軍中,又是家中,隻怕抽不開身,這才邀你們本日過來。月尚圓,節便還未過完,本日我等便在此喝酒弄月,樂上一宵。”說罷舉起小杯來,洪慶三人見了,也一同舉起小杯來,四人共飲了一杯。
四人笑了一回,盧豫叮嚀下人上了熱菜,四人退席。盧豫自是坐了上首正席,陳封坐了右首,洪慶坐了右首,馮淵坐在對席相陪。
洪慶笑道:“崇恩你有所不知,盧太尉府上,專有一處酒窖,與這五間房普通大。那酒窖擺放的滿滿鐺鐺,又從地下一向摞放到頂上。我三人縱是在太尉府上住上三年,隻怕也吃不儘那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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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梁都民風,富朱紫家皆將跨院修成花圃款式,盧宅也是如此。這園子內水池假山太湖石,竹林花圃曲廊橋一應俱全。陳封也不及細賞,又跟著那家人轉過一個院子,便見一排五間補葺的極精美的敞廳。
盧豫微微點頭道:“嗯,我知你是極重交誼的,自是要見石方白的。”他拿起酒杯,輕呷一口,又道:“石方白也暗裡來見了我。提及來,他回都,我們原是有很多公事要談,他暗裡來見我,倒是私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