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豫又道：“飲了門杯，你們便自個飲去，不必管我，徹夜儘管猖獗，不必拘束。隻是陳崇恩這罰酒，也該行刑了。”

這宅子前後有五進，東西兩處跨院，極是繁複絢麗。陳封雖不是第一次來，卻還是有些渾渾噩噩，便隻跟著那家人前行。在第三進院的東角門，陳封轉進東跨院。

陳封到了門前，早有盧府家人迎上前來，牽馬帶路。陳封跟著一個家人進了盧府大院。

陳封無法，隻得放下小杯，端起海碗道：“溢之，望你今晚部下包涵，莫要取了我性命去。”說罷抬頭將一碗酒喝儘。洪慶哈哈大笑。

放下杯，盧豫又接道：“提及來，都中武將皆是我的部下，但大家有大家的事要忙，何況如果人多，又汙了這清淨月色。這幾年，都是我四人中秋共樂，我也懶怠再去邀彆人，本年便還是我四人過這中秋節。”說罷又舉杯，四人再共飲一杯。

盧豫搖點頭道：“他與我何談拜見二字。昔年四多數司，石方白、李克讓、趙練材與我，倒是我與石方白最是靠近。十幾年前，我二人同在徐少保帳下聽令，也曾並肩殺敵，馳騁疆場，是以我與石方白友情是極深的。”

盧豫微微點頭道：“嗯，我知你是極重交誼的，自是要見石方白的。”他拿起酒杯，輕呷一口，又道：“石方白也暗裡來見了我。提及來，他回都，我們原是有很多公事要談，他暗裡來見我，倒是私誼了。”

四人笑了一回，盧豫叮嚀下人上了熱菜，四人退席。盧豫自是坐了上首正席，陳封坐了右首，洪慶坐了右首，馮淵坐在對席相陪。

不一時酒菜齊備，洪慶見酒杯是小杯，甚是不樂，連呼家人換大海碗來。家人也是無法，隻得又取了四隻大銀碗來。那家人又為四人斟酒，卻將四碗、四杯俱都斟滿。

盧豫雖看似粗暴，內心卻非常詳確，往年徐雲在任之時，每逢中秋設席，動輒邀在都武將2、三十人一同赴宴，場麵極是昌大。盧豫上任以後，卻深恐聯絡浩繁武將招鄭帝所忌，便等閒不與中初級武未來往。然中秋宴請部將是鄭國武將數十年的傳統，他又不能違背。在都諸將中，隻陳封與洪慶這兩個都批示使是他直屬部將，馮淵則是他昔日虎賁軍舊部，他便隻邀這三人，既圓了端方，又不惹人猜忌。

陳封道：“太尉高升，石製司回都自是要拜見太尉的。”

陳封道：“本來如此，可惜陳封生得晚了，未能在疆場之上一睹太尉與石製司的風采。”

陳封又連乾了兩大海碗，盧豫笑道：“崇恩連飲這三大海碗，且教他歇一歇。溢之，你先不要尋他鬥酒了，若要鬥酒，你與止水鬥便是。你二人一個止水，一個溢之，正合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