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道:“回稟相公,是利州六百裡加急軍報。”
崔言承諾了,吃緊出去遣人辦差,斯須又回到暖閣當中。三人相對無言,各自思考起來。
袁端點頭道:“我亦覺有些不當,但我三人皆未經曆軍旅,是以難以發覺那邊不當。還該請盧太尉來一同商討纔是,不然見駕之時,我等一問三不知,豈不失了臣子本分。默之,速遣快馬召盧太尉到政事堂議事,再與我等一同見駕就是。”
陸綸歎了口氣,道:“袁相公既如此說,戶部高低即使累死也不敢有牢騷了。相公們雖是當家人,卻不管賦稅,這幾年日子好過些,目睹府庫充盈起來,心中便有了倚仗,做事膽量也大了很多。卻不想竟來了這三場仗,賦稅便又要似流水般花出去了,府庫也又要乾清乾淨了。不怕相公們笑我吝嗇,我當真有些不捨得,這纔來政事堂倒倒苦水。”
世人又笑了起來。陸綸笑道:“默之說的有理。人老了,便轉不過彎來,還是年青人轉的快些,做事便也更活絡些。”
陸綸一笑,自辭了出去,袁端隻命小黃門相送。
宋質忽道:“我原說我不通兵事,這奏劄我看了又看,竟看不出有何不當之處。陳崇恩是聖上信重之人,他受聖上如此厚恩,想必也不至欺心,膽敢欺瞞聖上。若當真如此,不但陳崇恩其罪當誅,便是聖上,也要自歎無識人之瞭然。”
袁端還未說話,陸綸已站了起來,道:“既是軍報,諸公商討便是,我便不擾了。”說罷便要辭出。
袁端笑道:“利州戰事你便不肯聽,如果淮南戰報,隻怕我趕你你也不肯走。那秦璧城但是比你自家親兒子還要親些。”
他三人皆是中樞重臣,陳封又是鄭帝欽點,這般極嚴峻的指責,隻憑隻言片語猜想,又怎敢等閒說出?
一席話說得世人都笑了起來。袁端笑道:“你自說本身吝嗇,我卻不敢說。隻你這般吝嗇的性子才做得大司農。”
陸綸目光落在袁、宋二人之間,看也不看宋質道:“宋相公,不是我戶部計算,這很多賦稅都是我戶部花出去,相公們卻不知秘聞,待到今後冇錢用時,又說我戶部不會過日子。相公們是當家的家主,我戶部卻隻是管錢的管家,你不與我費錢的賬目,隻教我縱情去花,這錢我如何敢花?”
袁端道:“天然是要上奏的,隻是我等還要議出一個章程來纔好,不然聖上問起來,我等如何奏對?默之,這份奏劄,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