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哈哈笑道:“這淮南之地,本日屬鄭,明日屬楚,後日又屬鄭,那裡分得清楚人還是鄭人。何況老丈縱是生在楚國,其間倒是鄭地,老丈既住了此地,便也是鄭人。公子生善於斯,自也是鄭人,我斷不會狐疑貳心向楚國的。公子心性樸素,今後如何,全在何人教誨,他跟了我,我定會教他做一個忠孝分身之人。公子之出息,亦必定不成限量,請老丈放心就是。”
秦玉道:“我是鄭人,我等也是鄭國軍馬。”
秦玉倉猝起家行禮道:“老丈不必多禮。”
秦玉笑道:“老丈家事,我原不該過問的,隻是我見公子射得一手好箭,不肯他藏匿在這山野之間,想要他隨我參軍,是以特來與老丈相商。請老丈以公子出息為念,勿要推讓纔是。”
於老夫道:“我等倒是楚人,如何能從鄭國之軍?縱是小兒隨將軍從了軍,今後如果鄭、楚兩國開戰,將軍也要狐疑小兒做了楚國細作,豈不白白送了小兒性命。何況我等楚人,如何能將箭射向自家國人,將軍還是另請高超罷。”
於老夫自坐了,老嫗請秦玉與洪鐘坐,又命於適給二人倒上兩碗熱水。老嫗道:“慢待高朋了,鄉間無茶,隻要白水奉上了。”
秦玉道:“老夫人見聞,鄙人不敢坦白,我姓秦名玉,在大鄭禁軍當中任都統製之職,到淮南乃是戍邊而來。”
於適與老嫗安設好油燈,秦玉四周打量,雖是點了兩盞油燈,屋內卻仍舊暗淡,秦玉隻模糊見這屋內幾無陳列,隻地中間擺了一張方桌,幾條木凳,便再無他物,西壁上似掛了很多野味,不過野雞、野兔之類。
秦玉站起家來,深施一禮道:“秦玉多謝二位成全,於適在我身邊,我必護他全麵,不負二老所托。”說罷命人將帶來的乾糧、銀錢奉上,又道:“於適隨我去後,二老無人奉侍,何不也隨我一同去應州安設,一家人也不必分離。老丈若能將射術傳於我部下兵將,則世人必歌頌老丈大名。”
於老夫道:“將軍是鄭人?”
於老夫“哦”了一聲,卻轉頭對於適道:“我常日裡經驗你,莫要在外人麵前誇耀本領,你如何忘了?你既犯了過,少不得一頓懲罰。”
於老夫被搶白幾句,卻不回嘴,隻“哼”了一聲,回身先進了屋。於適亦步亦趨跟在身後,老嫗側身伸手想讓,秦玉施了一禮,道聲多謝,與洪鐘抬步進屋,老嫗也跟從進屋。四個軍士自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