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道：“青烏之戰期近，程先生必有運營，請程先生教我。”

看著紙將燃儘，陳封將奏疏遞與程備道：“明日一早命驛傳以六百裡加急遞送梁都。”

程備道：“兵爭之事，古往今來哪有甚麼必勝之奇計，不過行險罷了。但我大鄭今以堂堂之師伐蜀，卻行不得險。倘若一著不慎乃至兵敗，我大鄭便為天下之笑柄矣。都司的出息便也儘毀於此戰，是以我軍還當以正勝之。”

程備道：“我以私心度之，趙都司如此行事，也不全為吃空額之事。趙都司鎮守漢中三年，在虎賁軍中聲望卻遠不及盧太尉，他親身上陣殺敵，隻怕為得軍心多些。隻可惜不慎中了蜀人埋伏，白白送了性命。趙都司雖資格深些，在這事上，倒是遠遠不及陳都司了。”

陳封道：“哦，為何要虛報？倒是如何虛報？無患無妨細說說。”

陳封道：“如此說來，無患是為我而謀了？”

程備笑道：“陳都司雖年青，功績卻大，然初到漢中之時，虎賁諸將欺生，天然難以佩服都司。但都司以雷霆之威立斬賈雄，隻此一舉便足以震懾諸將，另有哪個敢不平從都司將令？於江風夙來自恃大哥功高，驕橫放肆，現在對都司也隻得昂首聽令，這便是趙都司在漢中三年也未曾做到之事。”

程備道：“我是都司中軍長史，天然為都司而謀。都司莫非另有狐疑麼？”

陳封道：“我何嘗不知，隻是我思來想去，苦無良策。無患既如此說，定是有奇計了？請無患不吝見教。”

陳封微微一笑道：“這也算不得大事，聖上寬仁，縱是曉得了，隻怕也是一笑置之。趙都司若為此事送了性命，也是得不償失了。”

程備笑道：“陳都司久在軍中，這等事又有幾個不為的？不過世民氣知肚明，一床錦被諱飾了罷了。陳都司雖不屑為此事，莫非見得也少麼？”

程備道：“上報死傷人數，或多些，或少些乃是不決之數，若要報大捷，天然要將死傷人數少報一些，以顯大勝，還能多吃一些空額；若要向朝廷叫苦叫屈，便要多報一些，借勢向朝廷多要些餉銀撫卹。武將發財，多是由此而來。但天長日久，若被朝廷發覺，不是小事，是以待要回師之時，需求尋機會將傷亡人數抹平纔好。兵部遣密使到漢中，趙都司得知後卻不肯回南鄭，隻怕也是有此顧慮，這才招致厥後之事。”

陳封道：“如何說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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