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蕭暄聽著這似銅鑼摩擦的破裂嗓音，蹙了蹙眉頭，心神不由顫了顫，斂神低眸迴應。

“是廓清吏治，獎懲清楚，製止官員弄權壓榨...”

“你內心真正渴求的東西，我已曉得。你的事情，我也聽聞很多，前些光陰那些所作所為，在我看來，的確胡攪蠻纏，狗屁不值。你離一個合格的上位者，還差得遠呢！”

“蕭暄聞晦明方丈之言，久慕大師高名，多次晉謁，不遇空回，難過何似！竊念我乃大梁苗裔，承父輩之功，伏睹朝政頹疲，法紀崩摧，惡黨欺君，實有末路之象。我雖有匡濟之誠，無法年幼，實乏經綸之策。瞻仰徒弟才絕天下，慨然相邀，請收我為徒，傳授少量，將來能當得起這世子之位，為父王分擔一二，為陛下處理難處，不枉為臣子一場。”

蕭暄聞言，苦笑不已，內心也是有些欣然。

“你既然企圖謀天下，登大寶。我且問你，甚麼是你以為的政治呢？你將用甚麼來改正這垂老邁矣的大梁，乃至管理更加泛博的邊境與更加浩繁的百姓呢？”無塵帶著鬥笠的臉隱冇在暗中當中，聲音飄忽不定。

“大師此言何意？”

蕭暄寂然，字字切心，向來冇有真正地想通徹，無塵大師的話，當真是醍醐灌頂，澆醒夢中人。

“錯了！持續講！”

蕭暄徐步而入，拱立階下，作揖輕道，“承蒙大師賜與相見之機，蕭暄萬分感激，在此拜謝。”

後山路上，圓意望著身邊的小人，到底有些為其鳴不平，“隱居之人，性子不免古怪，這無塵更是如此。常常來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往莫測，不知去所。世子爺連續幾天來訪，常常便是站好幾個時候，足見殷勤之意啊。”

折返之時，蕭暄雙目遍視，朝著圓意慨然歎曰，“我本來問過方丈，無塵大師未曾遠遊，既是在舍中，為何不肯發一言於我，便是回絕，也好過此惶惑等候。唉，莫非我蕭暄直如此福分陋劣，兩番不遇大賢，惜哉！”

“哦，成心機。且再問你，甚麼是聖君？”無塵嘲笑一聲，減輕語氣，一絲真氣湧上，目光鋒利，直逼進蕭暄眼裡。

蕭暄本能性地避開無塵的諦視，現在的她太嫩了，抵不住那極具侵犯和進犯性的目光。在那般威懾之下，生出些許慌亂，言辭之間不免有些吞吞吐吐，“聖君...就是...體貼百姓心聲，讓他們食飽穿暖，不忍饑捱餓的君王。”

蕭暄沉默，身份之謎，始終是她的一塊芥蒂。

蕭暄猛地昂首，心下防備，這無塵的眼力竟然暴虐至此。

直至第四日，蕭暄還是在天未明朗時便解纜出府，僅僅領著趙安、蕭風、蕭雷三人前去鎮國寺。

蕭暄未曾煩惱，雖也焦急，未失禮數，有道是欲見賢而不以其道，猶欲其入而閉之門也。凡若無塵這般大能，正欲使其知我殷勤之意，豈可平常待之。

待得風過煙滅，蕭暄定睛一看，好傢夥，本來密密麻麻，縱橫衍生的灌木齊齊避開，一條三尺寬的埋冇巷子乍現。

“這...”蕭暄被嗆得一咽，她的的確確是受了刺激，嚐了弱國無臉麵的滋味，才火急想要變強，可追根溯源，她內心的籌算可不止於此。宿世的血性穩定，此生又處在高位，加上皇姐一事，她對於那至尊之位再也不能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