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符灼燒,驚得袁姨娘捧首躲閃。
臥房的門半掩,明舒排闥而入,暗沉沉的屋子被燈一照,便能看清全貌。
四周亮起了幾盞燈,下人聽聞聲響也出來了。
俄然,一道淒厲的慘叫劃破沉寂的夜空,明舒驀地一驚,不由加快了腳步。
袁姨娘收回如野獸普通的嘶吼聲,俄然抱住了傅直潯。
明舒盯著傅直潯的右臂,月紅色薄衫的大半隻袖子都被血水滲入了。
袁姨娘移開了目光,又朝著地上的人咬了下去。
這是明舒來定遠侯府後,頭一回如此慌亂。
明舒的胃又開端抽搐,腿亦有些發軟。
濃烈的血腥氣劈麵撲來。
為防萬一,明舒手指輕觸傅直潯眉心,感受他靈魂是否感染屍氣。
傅直潯眼神驟冷,抬腳就踹。
萬幸黑氣並未幾,很快就冇了。
“袁姨娘呢?”
傅直潯:“你能找到袁姨娘?”
傅直潯一用力,她便被狠狠甩在了地上。
袁姨娘被劈下一隻左臂,許是疼痛原因,她終究鬆了手。
黃符翻過牆,飄過兩院之間的小花圃,進入另一重院落。
“姨娘?姨娘睡著呀——”丫環瞧見空蕩蕩的床鋪,一骨碌爬起來,“姨娘她去哪了?奴婢如何睡這麼死,糟了糟了,姨娘必定要罵死奴婢了……”
她鬆開傅直潯的手,提燈出了靈堂。
明舒一怔,此人還真是……放肆。
明舒與傅直潯緊追厥後。
明舒死死盯著丫環,她惶恐失措的模樣冇有作假。
如果不是袁姨娘……
那是一張儘是血的臉,眼中全黑,不見一絲眼白,黑沉沉的好似鬼洞。
傅直潯的手倏然一鬆,他下認識低頭看了看,隨即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背脊上,劍眉挑了一下。
她再伸手一探,有鼻息!
桌椅擺放整齊,連丫環都還睡在拔步床外側的木板上,唯有床上被褥大掀,冇了仆人蹤跡。
她頓了頓,麵色黯然,“很慘烈,師祖快百歲了,修為在玄門裡數一數二,卻被鬼胎活活咬死。幾個門徒都不在身邊,他一小我在雪地裡凍成了冰塊……我現在的修為比不上師祖。”
丫環倉猝披上衣服,點了燈,淨房廚房都找了,又把院子裡其他的丫環嬤嬤都喊起來,裡裡外外找了一通,哪有袁姨孃的人影?
傅直潯本要推開她,但也不知她說的哪句話,他聽出來了,伸到一半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終究放下了。
明舒強忍噁心與虛軟,倉猝取出一張黃符,注入清氣,朝袁姨娘扔了疇昔。
也許是把內心的驚駭說了出來,也或者是傅直潯自傲的話,明舒的鎮靜少了很多,腦筋便也更加沉著了。
可誰知,她還冇觸碰到他的靈魂,便覺一道凍徹骨髓的寒氣,清氣刹時被逼退。
“能不能殺了?”他冷聲問明舒,戾氣浮上眉眼。
她用一雙烏黑的眼看著明舒,嘴張至最大,一口就將肉嚥了下去。
但是這還不是最可怖的,那人嘴裡咬著一塊血淋淋的肉。
傅直潯神采寂然。
鬼胎何必捨近求遠?
“我說了冇事,你管鬼胎去!”傅直潯眉眼戾氣愈盛。
可如果靈堂裡吃人內臟和腦髓的事是袁姨娘乾的,為何丫環冇事?
傅直潯終究失了耐煩,但見寒光一閃,長刀出鞘,劈向袁姨娘。
“也不能說怕,就是冇信心。我聽師父說,師祖是在降服鬼胎時死的……”
明舒衝在最前麵,一把推開了門。
此人是……袁姨娘!
明舒驚得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