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思慮間,唐生遞給文若竹筒,說道:“裴兄,唐發展你一歲,今後在內裡,我便以賢弟相稱了。”
“兄長千萬謹慎,此時不比疇前。”文若話接不上,陣咳不止。
“你若視我為兄,也要視裴兄為長,唐生雖是朝廷郡王之子,但你我兄弟若想活命,必須依仗裴兄,你年幼無知,要給裴兄叩首施禮,以示誠意。”
卓雅在一旁看著,不覺得然說道:“兄弟之情安閒心中,唐生哥哥即有言在先,無需多禮,你這冬烘倒是殷勤阿諛,說不定藏著甚麼禍心,今後想要侵犯哥哥。”
文若懶得理睬,麵無人色道:“必然,必然。”
唐生套著厚厚獸皮大衣,裹成蝶蛹,看似捲曲熟睡,實則是喘病又犯,加上氛圍潮冷,體內如灼如燒,久久不能安寐。文若偶爾聽到唐生走近,心想定是有事相問,乾脆道:“兄長有何叮嚀,但說無妨。”
唐活力得眉毛顫抖,卓雅也不逞強,挺著寬廣胸脯,赳著脖兒,仰得老高,倒是被涼在一邊的文若哼哼一笑,寵辱不驚,雙臂掀起褲腿,輕撫衣衿,跪在卓雅麵前,不卑不亢道:“裴某有禮了,望卓賢弟今後多多照顧。”
“金銀犬馬,享之不儘,綾羅綢緞,用之不竭。”
文若大喘一聲,哽咽不止,連唏噓酬酢的力量都冇有,驚詫萬分倒在身後大石上,閉眼呢喃道:“如何是你?”
半月以內,九死平生,殺妻避禍,落困孤城,人間再無親故的陳文若早已身心俱疲,水土難服,姚州之地雖不比交趾氣候那般酷熱,但夏季已深,陰潮更甚,濕氣瘴氣,藏林遍野,再這般死撐下去,必引舊疾複發。
卓雅伸手抓抓鼻子,弱弱看了眼唐生,又警悟盯了眼文若,撇嘴說道:“他先說,我便說。”
“哈哈,那唐生就當仁不讓了。”唐生低頭,稍懷傷感,緊接說道:“唉,唐生暮年折了骨肉同胞,現在痛失父母,再無遠親,二位便是我兄弟,唐生願與二位同生共死,畢生不負,有此一諾,六合可鑒。”罷了,唐生跪在二人麵前,一一拜首。
“殿下累了,要在此歇息半晌,你若要走,我便陪你走上一遭,如何?”文若心知這來路不明的卓雅內心怵他,故而雙手背鍋,抬頭朝天,用言語激他。
“這丫頭方纔還笑得鬼哭狼嚎,現在又是這般通情懂事,實在難懂。表兄胸無城府,如果不加防備,隻怕這丫頭會成今後為其所累。”
說罷,狂笑不止的卓雅斷氣似的,嗚呼半天,好不輕易止住笑容,背過身去,躲在一旁,強忍不笑。文若被唐生這麼胡亂一誇,又被卓雅這麼囫圇一笑,臉上忽明忽暗,甚為尷尬,本想完整解釋清楚,卻見麵前唐生一本端莊地望著本身,眼中儘是崇拜,一時之間,文若竟也語塞凝噎,不知所措趕緊對付幾句道:“殿下,文若生得醜惡,已是定命,殿下仁厚,還請殿下放鄙人一馬。”
“有何怪處?”卓雅哼地一聲,背對疇昔,身高剛好到文若肩膀。
唐生聽了,連連點頭,附和誌:“好!賢弟,愚兄謹遵就是。”
“好啦,二位賢弟,快坐下,這野牛肉再不吃就燒焦了。”唐生抽出寶劍,在肉上割開幾塊,分給二人,笑著問道:“那卓兄年事多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