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舜和尚心下再道:“也罷,行一步便看一步,既然這羽士並未與那李小子有舊,天然便是奔這陳家先人手中秘笈而來,這二羽士絕非一起之人。瞧這羽士方纔駕雲而來,足以瞧得其必然有番手腕,亦是特地於此,於我同那李小子一上馬威,何不靜觀其變,說不得便可渾水摸魚,漁翁得利。”
“阿彌陀佛,這崇光塔李小子尚且便難對付,那陳家秘笈已無掌控,當今更再至一不知來源之羽士,這陳家先人今番真能將之帶去?”
這等毫無事理之言竟出自一禪寺主持之口,聽得李煦寧點頭髮笑。孫全更是叫道:“此為陳家地界,何乾你事?我道門之人說了算。”
“咦――”那孫全道人似是方纔發覺另有一人於此,哈笑一聲,忙拱手道:“失敬失敬,本來是佛門大德,今番一見果然油光滿麵,額頂份亮......”
李煦寧與智舜二人當即望去,卻見一道人足下生光,祥雲隨踏,瞬時閃至,同二人成一三角之勢。
孫全一樂,上前數步,架得雙臂,道:“你腳跳得高,心卻如此低。你們佛門講普度眾生,連自個都超脫不得,何談誓將天國撈空?”
來人連道三聲好,更引呂祖一言,震得那林鳥驚飛,雲消霧散。
孫全麵露調侃,瞅向智舜和尚道:“你們佛門說得但是出世法,所修的為來世,這位大德這般作為有何益?”
縱是智舜和尚心性如此,亦是麪皮直抽,頓上數息方道:“為救人而來。”隨即將先前與李煦寧所說之話再述一遍。
李煦寧瞧得一樂,竟又至一人,還是位羽士,當即回禮道:“無量觀,見過孫道長。”
那孫全倒是不罷休,瞟一眼板屋,繼而道:“敢問這位大德至此有何要事?”
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思忖得智舜和尚眼底生雲煙,胸中起波瀾,但必竟薑還是老的辣,老江湖自有三板斧。
“噗......哈!”屋內正杵於門背聽牆角的二狗子直笑出聲,其心誌雖未全開,這等淺近之言倒是聽得明白,這孫全道人這般言語,自是頓笑出聲。
孫全受智舜和尚一噎,麵色一赤,直道:“何不直言為那陳家先人與秘笈而來?”
智舜和尚道:“出世修行,不越身心。身假心真,心假性真。借假成真,外假內真,外色內空。命短折長原有命,生來生去本無生。延保不須求妙法,法歸冇法法天生。”
“阿彌陀佛。”這般一思考,智舜和尚立時吟一聲佛號,雙手合十,笑容可掬地念出其身份道:“貧僧智舜,乃青蓮禪寺主持。”
智舜和尚反問道:“須將出世之人送至世外,方是出世。卻非將肉身送至世外,六合之大,天下之廣,那邊可稱世外?”
智舜和尚自顧自道:“人間八萬四千法門,皆屬我佛。”
道人甫一站定,便執手禮道:“貧道孫全見過崇光李道長。”倒是並未理睬那智舜和尚。
孫全又諷道:“佛門之人皆是如此,厚顏無恥!先人李漁所言當真不錯,天下名山僧占多,也該留一二奇峰棲吾道友;人間好話佛說儘,誰識得五千妙論出我仙師。這陳家本便是我道門之支,竟如此厚顏無恥至此掠取,龍虎山之劫你這佛門至了那邊?”
夫定者,儘俗之極地,致道之初基,習靜之勝利,持安之畢事,形如搞木,心若死灰,無感無求,寂泊之至,偶然於定,而無所不定,故曰泰定。莊子雲:宇泰定者,發乎天光。字則心也,天光則慧也。心為道之器宇,虛靜至極,則道居而慧生。慧出賦性,非適今有,故曰天光。但以貪愛濁亂,遂至昏倒。操雪柔挺,複歸純靜,本真神識,稍稍自明,非謂今時,彆生他慧。慧既生已,寶而懷之,勿為多知,以傷於定。非生慧之難,慧而不消難堪,自古失色者眾,忘名者寡,慧而不消,是忘名者也。天下希及之,是故難堪。貴能不驕,富能不奢,為無俗過。故得長守繁華。定而不動,慧而不消,德而不恃,為無道過,故得深證常道。故莊子雲:曉得易,勿言難。知而不言,以是之天;知而言之,以是之人。古之人天而不人,慧能曉得,非得道也。人知得慧之利,未知得道之益,因慧以明至理,縱辯以感物情,與心徇事,觸類而長,自雲處動,而心常寂焉。知寂者,寂以待物乎,此行此言,俱非泰定,智雖出眾,彌不近道,本期逐鹿,獲兔而歸,所得蓋微,良由局小。故莊子雲:古之修道者,以恬養智。智生而無以知為也,謂之以智養恬。智與恬交,相養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則定慧也,和理則品德也。有智不消,以安其恬養,而久之自成品德。然論此定因,為而得成,或因觀利而見害,懼禍而息心,或因損合,滌除積習,心熟同歸於定,鹹若天然,疾雷破山而不驚,白刃交前而無懼,視名利如過隙,知存亡若潰癰,故知用誌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虛妙,不成思也。夫心之為物,即體非有,隨用非無,不馳而速,不召而至,怒則玄石飲羽,怨則朱夏隕霜,縱惡則九幽匪遙,積善則三清何遠,忽來忽往,動寂不能名,時可時否,蓍龜莫能測,其為調禦,豈鹿馬比其難乎?太上老君運常善以救人,升靈台而演妙,略二乘之因果,廣萬有之天然,漸之以日損,頓之以不學,喻則張弓鑿戶,法例挫銳解紛,修之有途,習以成性,黜聰墮體,嗒焉坐忘,不動於寂,幾微入照。履殊方者,了義無日,由斯道者,觀妙可期,力少功多,要矣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