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拿著,隔一月給蓮玥服用一顆。”商少君將一個藥瓶塞在白穆手裡,“前兩月你病得太重,便先放在朕那邊了。”
這日白穆復甦了好久,看著日頭垂垂落下,在窗欞灑下餘暉,偶爾幾朵梅花殘落,跟著輕風不見了蹤跡。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蓮玥跪在地上,略有遲疑,半晌,才道:“皇上說,娘娘想見的人,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
這個夏季彷彿極其冗長。
太後瞭然笑道:“哀家所料不錯,女子多被‘情’字繞。”
柳行雲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許一幕。
柳軾在他第一問的時候嘴唇還動了動,想要解釋,那第二問,卻生生將他堵住普通,令他的麵色垂垂慘白。
蓮玥本就未幾話,太後如許說,她便放下梳子,籌辦出門去拿早膳。
蓮玥答完話,正要退下,太後又道:“你也到了出宮的年紀,找個夫君嫁了吧。”
“奴婢辭職,娘娘聖安!”蓮玥跪地,重重磕了個頭後起成分開。
幾百年下來,洛家昌隆,未曾有人在朝中為官,權勢卻從未減少。
他的呼吸順著她的額頭撫過她的雙眼,暖和而潮濕,帶著熱度的手攬著她的腰,緊貼著他的身材,密切得彷彿是世上獨一能夠依托的人。
此次昏睡並不似疇前毫無認識,偶爾會醒來,碧朱或者蓮玥便給她送藥。偶爾精力好一陣,碧朱便給她講講她昏睡期間產生的一些事,比如太後移居聞風閣,比如淑妃掌管後宮,裴昭儀如何放肆,比如皇上甚麼時候來看她,她卻睡著了,再比如柳行雲被調回都城,朝中一半大臣力薦他繼任柳軾的丞相之職,另一半極力反對,現在此事懸而不決。
柳軾一怔。
“阿穆活力了?”商少君問。
夜晚服下藥後她早早睡下,半夜醒來竟不感覺冷,而身邊多了一小我。
再回顧人事已全非。
但是她,卻冇有體例讓他再次愛上她。
白穆清楚商少君是在漸漸收回皇權,疇前步步受製於柳軾,即便一舉將柳軾扳倒,柳家一手培植的權勢卻不會善罷甘休,他尚且即位一年,不敷壓抑,便留下柳行雲以作安撫,但柳行雲畢竟年青,又無太大政績,難以服眾,是以拉出洛翎尊為左相,平了眾議的同時又能讓洛家埋冇的權勢垂垂浮出水麵,讓柳家與洛家的暗鬥變成明爭。
語罷,冇再看柳軾,沉著地負手分開。
這獨一的兒子,從小他都悉心教誨,傾儘畢生所學地培養,自認從無半分虐待,柳家的權勢所及他也從不坦白,毫無儲存地將統統交給他打理。
太後的手微微一頓,嘴角的笑容漸漸拉大,眼底的苦澀也更加濃烈。
商少君並未答話,隻是噙著笑意的眸子垂垂深沉,半晌後拉過白穆,擁在懷裡輕聲道:“愛妃如此,真讓朕心疼得緊。”
白穆摩挲了一下那冰冷的瓶身,笑道:“即便皇上不給臣妾解藥,臣妾也不會以為皇上留蓮玥在臣妾身邊隻是作為眼線。”
夏季垂垂逝去,氣候回暖,陽光也愈漸明麗,朱雀宮的梅花開了整院,白穆的病氣漸去,昏睡的光陰也越來越短。
***
他曉得的。
“碰上你復甦,真是可貴。”
以是那夜會產生甚麼,都在他的把握當中。
事已至此,“柳如湄”早便可有可無。
當年的商洛,乃是太祖天子與洛家先人共同打下,隻是二情麵同手足,互讓皇位,終究洛家先人稱與夫情麵深似海,不肯坐擁後宮讓夫人委曲,太祖天子才登上皇位,並下旨改國號為“商洛”,旨稱有商洛一日在,洛家便世代封侯,共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