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去近郊的虎帳了。”

柳湄隻是笑著，並不言語。

白穆點頭，不信她聽到的話。他昨夜說的明顯是送她出宮暫避風頭，本日卻說安排了刺客取她性命，隻為誘人出來救她……

裴瑜帶著她快速退入榻邊屏風隔出的埋冇空間，兩人蜷在一起，躲了起來。

柳湄無法道：“他從小便是那樣，不管父親如何教，他都在暗裡與我說甘願一家人闊彆宦海過淺顯人家的日子，嗤……若隻是那樣，父親辛苦那麼些年是為的甚麼？若非他從中禁止，我豈會時隔三年纔回到你身邊。”

“阿碧？”陵安也很有不測。

兩相膠葛。

扔去近郊的虎帳了。

白穆的身子開端顫栗，柳湄持續問道：“今早處斬時，可曾如你所料有人脫手相救？”

白穆恰好將二人看個清楚，卻不知是否天氣近晚，麵前一陣暈眩，身上的力量垂垂抽離，不知本身是夢是醒。

昨夜商少君說比來宮中事多，今晚趁夜送她出宮去避一避，待事情安靜了再接她返來。她若要出宮，天然要帶著阿碧。

白穆耳邊“嗡”的一聲，隻聽商少君冷聲道：“他們本就是穆府餘孽，死不足辜。”

白穆一怔，思及陵安向來與碧朱交好，也不再多問，正要言謝，陵安已經退下。

待到傍晚時分，太陽都快冇了影子，白穆仍舊未見到碧朱的人，隨便找了件宮女的衣服穿上，帶著朱雀宮的牌子出去了。

柳湄神采一軟，再次仰首吻住他。

白穆才走出冇多遠，又聞聲陵安的低喚聲。

白穆正在迷惑著，聽到內裡殿門“嘎吱”翻開的聲音，想是商少君現在纔過來，正要出去，卻俄然被人一拉。

她驚得幾乎叫出聲來，卻被人捂開口鼻。

一夢醒來，他仍舊在她身側，像平常那樣，發明她有纖細的動靜便側身摟住她，密切地彷彿世上獨一能夠依托的人。

“湄兒說呢？”商少君慣有的笑問語氣。

但夢中卻有個聲音在狠狠嘲笑她。

“即便在尋她的不是穆府最後的孽種，也是白子洲的人。”商少君仍在持續，“或許乾係不甚親厚，才未曾脫手救下那兩隻餘孽。”

“湄兒愈發大膽了。”商少君笑道。

“人間女子豈能都如湄兒聰慧？”商少君笑著將柳湄攬入懷裡，撫了撫她的劉海，“早知你能待柳軾如此狠心，我何必留他一年多？還讓柳行雲鑽了空子。”

“哦？”

可阿碧遲遲不歸，令她越來越忐忑。

白穆已經冇有力量再掙紮，隻感覺滿身的力量都被抽乾，腦中一片渾沌，這屋子裡大略是下雨了，不然為何她的麵前儘是水色昏黃？她大略是在做夢，不然怎會出不了聲也冇法轉動？麵前此人大略是惡夢中變幻出來的影子，不然怎會說出如許錐心砭骨的話來？

“你肯定她左肩後有三顆黑痣，是白子洲要找的人？”柳湄問道。

“誰都敢忘，如何敢忘了聖上。”柳湄聲音嬌嗔，接著道，“你呢？那柳如湄可還風趣？”

白穆始終感覺，商少君的很多事情陵安是知情的，畢竟長年在身邊，想瞞也不輕易瞞過，是以也未幾做解釋或者粉飾。

“他倒也不輕易，看得清局勢，用手上的權勢步步掣肘，鬆鬆緊緊有進有退，一方麵怕被我釜底抽薪，一方麵不敢將我逼得太緊，此次若非是你，恐怕他還不敢孤注一擲地去劫獄。”商少君笑著倒了兩杯茶水，端起一杯喂到柳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