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賢妃”的名義去見商少君,恐怕他又會不見。白穆雖不肯定,卻模糊感覺商少君或許是在做模樣給柳湄看,以免柳湄視她為敵。就和當初他明麵裡待她好,讓柳軾乃至舉國高低都誤覺得天子對賢妃極儘寵嬖一樣。
白穆不知裴瑜是跟著他入的沉香閣,還是之前就在這裡,他的氣味太輕,存在感太弱,在此之前她底子冇發明這間屋子裡另有彆的一小我的存在。
“湄兒不喜?”
傻女人,你就未曾想過,為何承寵如許久,你卻未曾有孕?
白穆始終感覺,商少君的很多事情陵安是知情的,畢竟長年在身邊,想瞞也不輕易瞞過,是以也未幾做解釋或者粉飾。
他們本就是穆府餘孽,死不足辜。
“哦?”
“湄兒可還記得這裡?”商少君的聲音從殿外模糊傳來。
白穆也冇有精力多想商少君為何留下陵安一人在勤政殿門口,本身卻單獨去了沉香閣,隻想著倘若碧朱昨日去找了柳湄,要想從柳湄那邊要到人,恐怕必須商少君出麵才行,毫不躊躇便大步往沉香閣去。
“誰都敢忘,如何敢忘了聖上。”柳湄聲音嬌嗔,接著道,“你呢?那柳如湄可還風趣?”
如果像那如湄普通被你整得父母雙亡而不自知,豈不慘痛?
但夢中卻有個聲音在狠狠嘲笑她。
她說去熬藥,便冇再返來過。問綠翠,也說不知去處。
兩人說著,便挽手入殿。
“你曉得我如何措置碧朱那賤丫頭了?”
“扔去近郊的虎帳了。”
“他倒也不輕易,看得清局勢,用手上的權勢步步掣肘,鬆鬆緊緊有進有退,一方麵怕被我釜底抽薪,一方麵不敢將我逼得太緊,此次若非是你,恐怕他還不敢孤注一擲地去劫獄。”商少君笑著倒了兩杯茶水,端起一杯喂到柳湄嘴邊。
白穆聽著屏風外的人在榻上調侃嬉笑,望著燭光下相擁相依的身影,耳邊的聲音垂垂遠去,麵前的光點寸寸荒涼,卻不曉得為甚麼,即便如此,她仍舊清楚地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一字一句地刺在心頭,刻在耳邊。
“湄兒說呢?”商少君慣有的笑問語氣。
白穆恰好將二人看個清楚,卻不知是否天氣近晚,麵前一陣暈眩,身上的力量垂垂抽離,不知本身是夢是醒。
柳湄神采一軟,再次仰首吻住他。
“朕還覺得這幾年你在外頭玩得縱情,全忘了。”商少君笑道。
這麼偏僻的處所,還住了人不成?
沉香閣在西十一宮,地處非常偏僻,與極西的摘星閣較近,白穆很等閒地找到,排闥出來,並不似摘星閣那樣的高層修建,而是小小一間精美的宮殿,前院花草富強,並未因著春季的到來而早早枯萎。殿門的廊柱鮮紅光新,想必這宮殿才建起來冇幾年。
一夢醒來,阿爹阿孃都在等著她,阿爹責備她說丫頭不準再隨便削髮門,阿孃責備阿爹說彆對女兒那麼凶。
兩人說著,便入了裡間,在窗邊的矮榻上坐下。
徹夜我會送她出宮,途中安排了刺客取她性命。
“未曾。”商少君可惜道。
商少君一聲嗤笑,“她也奇特得很,不管我說甚麼,她都信。”
“阿碧?”陵安也很有不測。
這一年的初秋過得格外遲緩。白穆坐在矮榻上望著半黃落葉翩翩,安靜的心仍舊被輕風吹起了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