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帝率兵親征,賀歸為不輸北齊士氣,也領軍出征,卻恰幸虧疆場上被年僅十歲的賀緲一箭正中咽喉,當下斃命,正應了那弑父的預言。
寧翊對這門婚事的態度與方以唯的確如出一轍。
許是隔得有些遠看不清人,他竟是站起家徑直朝亭外走了出來,“那是方以唯?”
方以唯蹙了蹙眉,“以是我也胡塗了……”
女子微微側頭,意味不明地翹著嘴角,“看方蜜斯滿麵笑容,彷彿對這門婚事並不對勁?”
“方纔那是甚麼人啊?蜜斯竟與她說了那麼多。”
“我又能有何籌算?”
隻一眼,卻彷彿已經看破了後幾十年的惡夢,讓方以唯不由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方以唯本不欲湊這熱烈,剛要回身走開,卻剛好聽到了本身的名字。
“世子莫不是將朕的皇宮內苑當作了侯府後花圃?”
這些宮闈秘聞,一傳十,十傳百,其中細節已無處考據。隻知先帝賀歸動了殺心,但尚在繈褓中的賀緲卻幸運逃脫,流落到了大晉,被當時還是廢太子的晉帝收為義女。
永初帝天生異瞳這件事,在大顏是婦孺皆知。
天子戰死疆場,北齊元氣大傷,節節敗退。
茯苓被她說得一愣一愣,腦筋裡繞了幾個彎,才倒吸了口寒氣,“小,蜜斯!她不會就是……就是當今聖上吧?可也不對啊,皇上不是天生異瞳嗎?”
茯苓問。
茯苓一下擋在了方以唯身前,狠狠地瞪了寧翊一眼。
“陛下,你笑甚麼?”
永初元年,賀緲即位,改齊為顏。
她們來時走的是桃花林間的小徑,現在身邊卻真恰是百花齊放,入目之處另有芍藥、海棠、瑞香,朵朵鬥麗。
寧翊固然行事放浪,但分緣不差。亭中的世家公子大多與他乾係不錯,有些也能算半個酒肉朋友。
方以唯張了張唇,話在嘴邊打了個彎,終究卻還是嚥了歸去。
茯苓那裡能忍得了自家蜜斯成為世人挖苦的笑柄,一咬牙就衝要上去實際,步子剛踏出去,卻被方以獨一把拉住。
亭中的虞音俄然瞧見了方以唯,一臉看戲不嫌事大地嚷了起來,刹時讓亭外的方以唯成了世人視野的核心。
茯苓頓腳。
“剋日方大蜜斯和宣平侯世子的婚事,倒是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方以唯在原地定住。
“比來京中都在群情你的婚事,等我們盛京第一才女方以唯進了侯府,世子你怕是就不能再像疇前那麼清閒了吧?”
茯苓獵奇地問方以唯。
宣平侯夫人是女帝的姨母,在寧翊生母過世後才嫁入侯府。寧翊雖隻是她的繼子,但名義上也勉強算是永初帝的表兄,常常出入宮廷。而茯苓不過是個侍郎府的婢女,現在卻言語衝撞了寧翊……
但是除了帝星的命格,這位女帝恰好又是天生異瞳,被預言了弑父之命。
七年前,晉齊交兵。
“方纔那位朱紫不是異瞳啊,會不會是哪位公主郡主?”
“陛下。”
方以唯站在那,聽著寧翊一字一句,隻感覺寒徹入骨。
寧翊也看了過來。
聽女子又提及婚事,茯苓有些嚴峻地盯向方以唯,恐怕她又急火攻心扭頭就走。
一聽方以唯三個字,他唇畔的笑意蕩然無存,眉頭不耐地蹙緊,連茶也冇表情喝了。將茶盞在桌上重重擱下,他揮手,“彆提了,管她是甚麼才女,小爺我要娶的是夫人,又不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