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家一臉樂嗬,哈哈一笑,道:“那……俺就不客氣了。”立即將銀兩支出懷中,忽見伯勉仍立在岸上,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公子快請上船。”
伯勉輕歎了一聲,隨即言道:“船家可否先帶我去一趟這朱瘦子家中?”
行至鎬京南門,見門口人潮擁堵,七嘴八舌,群情紛繁,常日裡這個時候也隻要少量人出入都城,本日倒是人隱士海,將全部鎬都城南團團圍住,也不知火線究竟產生了何事,伯勉心中獵奇,也擁入人群中,擠上前去旁觀。這一探之下實在另伯勉震驚不已,隻見南門城閣之上掛著一顆頭顱,由麻繩綁住,直吊在城門上。那顆頭顱鬚髮斑白,狼藉不堪,雙目緊閉,滿臉烏青,頸上刀口處黑血已然凝固,骨肉恍惚,恰是祭公易。隻聽的四周百姓群情紛繁:“痛快!不知是哪位豪傑所為,為我們出了口惡氣……”“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常日裡放肆放肆,趾高氣揚,現在也有這般了局,真是老天開了眼啊……”“這頭顱昨夜子時以後便掛在此處……”“好!不知是哪位大俠所為……”……眾說紛繁,大多均喝采稱快。
那漁夫接過銀錢,天然是大喜過望,托在手中看了看,又覺著有些不美意義,笑道:“公子要去聆風渡口,哪用的了這很多?”
伯勉這才低頭細心打量了本身一番,隻見本身衣衫襤褸不堪,渾身高低均染泥垢,膝蓋,肩頭還掛著些許枯草,甚是肮臟。不儘自嘲,笑道:“昨夜山中迷路,直到剛纔方走出來,正巧趕上船家駛舟。”
忽聽那船伕道:“看公子這模樣,想是昨晚露宿荒山了吧。”
伯勉由夢中驚醒,隻見天氣已微亮,想起方纔夢中景象,還是毛骨悚然,驚魂不定。想到弧厄那可駭的麵龐,心下黯然,猛的爬起家來,沿著那如有若無的山徑持續前行。約莫又行了一個時候,這纔到了旻水河邊,時月已西沉,朝陽初醒,天涯彼方泛著點點暈紅,染得天涯行雲一陣羞怯。
伯勉微微一笑,道:“船家不必客氣,儘管收下便是。”
那船伕微一考慮,點頭道:“你但是說的那朱瘦子,俺天然識得,此人話未幾,跟俺同村,三年前剛般來的,做得一手好菜,這廚子的差事,還是俺家娘子給先容的。”
船伕微微皺眉,彷彿略有難堪,想了想,道:“帶公子去朱瘦子家,本也無妨,隻是……”頓了頓,看著艙中的魚,苦笑道:“隻是俺住在旻水泊十裡外的莫家村裡,此來路途悠遠,一來一回,恐怕俺這魚……便賣不掉了。”
那船伕聽言點了點頭,道:“俺常日淩晨出船捕魚,中午收船,便去那店中吃些酒菜,下午趕入集市中發賣,幾近每日如此。”
那船家道:“另有個女娃,十歲風景,哎!真是不幸,小小年紀,今後便孤苦無依。”言畢,一陣黯然。
“船家可曾識得店中那位胖大廚子?”伯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