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人歌_痛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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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山恥笑:“我勸你誠懇一些,這三根銀針下去,便是七尺男兒,亦痛不欲生。”

阿音自桌旁坐下,對著盤中的點心盯了好久,終究伸脫手指,拈起一枚點心,輕咬一口,淡淡甜香,恰是藕粉糕,菱藕春季才收,現在春末,江南人家講究不時不食,此物並非當季,想來是特地擺在這裡。她不知本身眼下表情究竟如何,隻是感覺似有幾分早已忘懷的酸楚湧上心頭,那藕粉糕便再也咽不下去了,她猛地推開窗門,將一盤點心儘數傾入江中。

“啊!”李芳諾頃刻嚇得花容失容,她環顧兩岸,黑沉沉一片,無半點光輝。

但現在,麵前的阿音,褪去了那一身的富麗的衣衫,卻彷彿褪去了一身斑斕子虛的皮,剩下的隻要麵前這似永久令人瞧不出所思所想的一盞搖擺於風中的瘦燈,隨時會被毀滅那僅剩的微小光亮。

陸明山轉動手中的太極球,一聲嘲笑:“風塵女子,卻不會算計錢王敗死,也不會養著死士調派。”

陸明山的侍衛將她扔出鴻雅居,阿音踉蹌著回了小樓,腰間的劇痛並未褪去,她進了房門,便褪去衣衫,對著銅鏡看被銀針紮過的處所,其上三個小斑點,想是銀針上塗了甚麼秘藥,才令她這般痛苦。

阿音心中急轉,麵上浮起一抹挖苦,“國公好大的誌向。”

李芳諾不由有些怔忡。

阿音輕撥出一口氣,道:“你家公子在那裡?”

她停下剃頭的手,微微眯了眯眼。

“林茂行曾是方國維幕僚,世子此番將他算計在內,也是聽了你的勾引?”他看著她冷冷而笑。

沈夢君站在船頭,亦是輕笑,“是,女人若喜好,火線不遠處王大孃家的河蚌煮得極好,另有自釀的甜酒,並不醉人。”

沈夢君亦笑,“天然。”

她起家,水聲嘩啦――順手取下衣架上掛著的絲袍披上,擦了擦濕漉漉的長髮,而後扔了巾帕,推開窗扇,樓外是一片紫竹林,鳥聲清脆,清風緩緩。

亭中老者錦衣玉冠,身後兩名妙齡侍女,一人侍香,一人煮茶,老者見她到來。上高低下將她細細打量一番,隨後一聲笑,這笑聲實在令人不太舒暢。阿音麵無異色,對他盈盈拜下:“不知國公呼喊,有何叮嚀?”

阿音見她們二人惶恐模樣,不由失聲笑道:“這裡十三寨水匪,拜水龍幫為首,幫主名叫韓盛,數年前亂王周安借船攻江寧城,韓盛投了當明天子,現在他正在京都當他的宣威將軍,那裡有空在這裡抓壓寨夫人。”

阿音皺著眉,想了想,便道:“多謝你連夜趕來。”

“是。”易又應下,而後行了一禮,欲自來路拜彆。

阿音便扯落了係岸的粗麻繩,撐起一杆細竹蒿,小舟在河道中悠悠而去。

“那、那是甚麼!”忽地,奶孃一聲驚呼突破了安好,阿音轉轉頭展目一看遠處,一艘燈火光輝的雙層平底船正漸漸向這處駛來。

阿音扶著竹篙,轉頭道:“有事?”

“呃。”阿音攏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收攏,嚥下口內咬出的鮮血,忽落了幾滴淚下來,悄悄抽泣道:“不敢瞞國公,奴本是良家女子,方國維占建州城,城破那日,奴父丁憂身亂兵刀下。他網羅城中女子,奴亦在此中,奴有未婚夫婿,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卻不想被、被方國維汙身,奴、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為報血仇,隻得忍辱偷生。厥後,明將軍攻打林州,又使範智囊勸降方國維,奴不肯方國維活命,暗裡奉告範智囊,奴有體例誹謗方國維陳素二人,厥後之事……國公定然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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