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陰雲當空,月光暗澹。小板屋內傳來一陣短促的咳喘聲,幾近是耗儘了滿身力量。不一會兒,木門一開,從屋內倉促奔出一個男人,恰是白日到卓家老宅修剪花草的阿業。他手中端著一個陳舊的瓷碗,從簷下爐子上的壺中倒了些湯藥,又倉猝回了屋。
屋內點著一盞油燈,想是油已殆儘,火苗非常微小,木門一開一合之間,夜風漏進屋子,將燈火吹得將近燃燒,更顯得這破敗的屋子冷冷僻清。阿業坐到床頭,扶起躺在床上的女子,將碗湊到她嘴邊,謹慎翼翼地喂她喝了一口。
“走!”此人一把抓住阿業的衣袖,帶著他躍上陡坡。羅寅騰踴而起,想要去追,卻被先前那男人攔住了來路。
中午目露凶光,單刀迅疾如風,張從泰劍招沉穩,一時候難分伯仲。厲星川見狀,身形急閃,雙臂開合間兩柄寒凜冽的短劍已在掌中,迅疾一錯,橫格住中午的刀鋒。中午連連出招,厲星川技藝敏捷,手中那一雙短劍靈動翻飛,在暗夜中隻顯出兩點熒光在中午身前身後不竭迴旋。
第三十五章 暗林驚風刀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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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業這回卻彷彿不懂她的話似的,用力攬著她的肩膀,一味要她喝藥。那女子掙紮起來,一下子將藥碗撞飛了出去,摔在泥地上砸了個粉碎。阿業愣了一下,冷靜起家清算著地上的碎片。
那人不敢對招,抬肘一擊,借力倒飛至岸上,阿業揮刀直落此人肩後,卻不知一道彩練自夜色中囊括而至。他那病弱的老婆正提心吊膽地望著這邊,隻牽掛著丈夫的安危,待得發覺非常之時,那道繽紛彩練已緊緊卷在了她的腰間。她才及收回一聲哀呼,已被快速拖向河邊樹叢。
她看著麵前這不複以往淩厲氣質的男人,又是心傷又是懊悔,眼中的淚水撲簌簌劃過臉頰。阿業見她墮淚,慌了手腳,重又坐回她身邊,伸手替她擦去,將她護在臂間,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就好似對待一個小女孩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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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膚色暗黃,邊幅蕉萃,看上去倒要比阿業還老了幾歲。她倚在他懷中,勉強止住了咳嗽,用極衰弱的聲音說道:“業哥,就算比及明天我也是冇力量,白白遲誤了你的時候。”
就在這一刹時,阿業已趁機揹著老婆朝斜坡一躍而下,瞬息冇入黑黢黢的林間。
他出了好久的神,才走到屋前空位上,拾起斧子開端劈柴。他的手上都是繭子,每一斧都筆挺下落,再粗的樹乾在他的斧下都被從正中間一下剖開,不會有半分不對。
這個時候樹上的人已持劍躍下,阿業順手拿起地上的斧子,縱身騰踴而起,雙腿連環踢出,將那人的打擊迫退。單手一擒樹乾,反身急旋間斧子正中身後之人。那人當胸被砍,鮮血直噴,慘叫著連連後退。
阿業看著她,彷彿能明白她的意義,緩緩地搖著頭。他還想讓女子喝藥,女子卻推開他的手,哽咽道:“冇有效的,我現在隻是熬日子罷了,你又何必守著我不走?”
阿業抱了抱她,讓她安睡下來,又朝內裡指了一下,回身捧起那些碎瓷片,出了屋子。
阿業正與那偷襲之人纏鬥,眼角餘光掃見此景,不由大吃一驚,一招逼退對方,縱身撲向那道彩練。刀光一起,寒鋒劃上彩練,卻在此時,又一道彩練自火線悄悄襲來,他尚不及救回老婆,本身也被彩練縛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