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依問道:“如何本日不見四叔母?”
小丫環翠兒手裡抱著一件翠紋織綿嗶嘰大氅,氣喘籲籲地從遊廊處跑過來。巧薇上前去接了,拿去給錦依。恰纔她在福禧堂傳聞要去看馬,就已著了小丫環趕著回房去拿了大氅來。
笑意漸濃,他對身後一個長相姣美的黑衣小廝道:“茗心,我就說,她必然會喜好的……”
她點點頭,又道:“我們歸去吧。”說著,撥馬原路返回。
錦軒在旁也笑了,從巧薇手中接過衣服,走到錦依身後,伸開為她披上。
許氏應著,望向錦依的眼神顯得格外親熱,錦依心中有些驚奇,隻得向她淡笑道:“那明日就有勞繼母了。”
回至福禧堂,秦老夫人見了她,倒並未指責,語氣還是暖和:“依姐兒快過來坐著。”又叮嚀人拿熱熱的蜜棗薑茶來給她喝,道:“我曉得你們年青的姐兒們都愛騎馬,現下天兒太冷,玩兒事小,萬一凍著了感冒那才事大。待氣候好些,再讓錦軒帶你們出去玩。”
錦依笑著應了,捧了薑茶暖手,啜了一小口,笑道:“那裡那麼嬌貴了。在尚秀堂學食技的時候,我還曾跟了教習徒弟在冰河麵上捕寒鯉。”
秦老夫人聽了皺皺眉道:“傳聞琛哥兒又不好,請了醫師來看,她也不得空。”
錦依不再多言,悄悄用飯。
遠處山林中,那人一向凝睇翠色大氅的背影消逝在楓樹林中,又低頭思考半晌,臉上和順之意垂垂斂於眸中,他攏了攏身上的鶴氅,向茗心道了句:“歸去吧。”
風颳過她似雪的臉龐,像是被風灌入眼中,淡紫的眸子敏捷蒙上一層水霧,刹時凝成淚珠,順著頰邊飛去。
很多年未曾如許騎馬了。
頓了頓又有些不美意義地笑道:“不過那回倒真是凍病了,也幸虧捕得寒鯉,對醫治風寒大有藥效。吃了幾日,便好了。”
如此過了好久,她驀地手扶馬鞍,踩蹬上馬,行動輕巧迅捷,極其諳練。
出了東角門,不遠有片不大的楓樹林。現在正值年底,樹葉早已落儘,僅餘枯枝。透過枝杈遠遠能望到那邊絕頂處,便是青溪。
大夫人林氏和許氏一同站在秦老夫人身後伺侯安箸,將老夫人愛好的菜肴佈於碗中,倒是不坐的。
那馬猛地一驚,前蹄半抬,嘶鳴一聲。錦依雙手控韁悄悄一帶,身子穩穩坐於頓時。
許氏請了秦老夫人在正中榻上坐了,兩邊空椅上,秦錦依和斑斕各坐兩邊。昔日錦依不在家時,是錦如挨著秦老夫人坐的。本日錦如定要錦依坐在上麵,本身挨著她坐了邊上,秦湘秦憐在斑斕那邊坐了。
茗心並不言語,冷靜望了眼身前的仆人,他臉上如許的和順神情真未幾見。
青溪邊,錦軒追逐的有些氣喘。他的金棕馬雖也是名種,但腳程卻不如申明遠揚的西域寶馬。他擔憂錦依有失,也顧不得顧恤愛馬,又揚了一鞭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