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回話時皆聲淡意淡,垂眸觀地,不看堂上。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凶手竟是個婦人。
奉縣知縣一時驚怔,倉猝起家道:“微臣領旨,賜坐!”
知縣微怔,不知這小將軍怎體貼起他來了,忙道:“下官不疼。”
“……”知縣臉皮一緊,按著驚堂木的手難堪收了歸去。
“嫌犯自有朝律懲戒,律法公道,不懼嫌犯一坐。我給楊氏看座,因她乃邊關將士的遺孀,我敬她這八載韶華,孤身教子,含辛茹苦。敬歸敬,錯歸錯,一事歸一事。”暮青道。
“另有堆棧裡你留下的血字,隻需叫你寫幅字來比對便可。”
暮青不待她辯白便接著道:“朝中媾和,你對此事雖心有不滿,但開初並未想到殺人泄憤。昨夜送醬菜到永德堆棧臨走時聞聲的親衛之言,心中才起了殺機,昨夜見堆棧裡的保護都躲懶醉了酒,你覺得是上天賜給你的良機,便回家穿上了亡夫的軍袍舊靴,取了柴刀針線。柴刀用自家的,我猜你是想以自家的刀手刃媾和姦佞,殺人以後,你將軍袍舊靴和手刃奸佞的柴刀都埋去了你夫君的墳地,我想你的本意不是藏匿凶衣凶器,而是祭奠亡夫。”
簾後紅袍舒捲,茶盞細磨聲潤,聽一人沉吟道:“朝律公道,不懼嫌犯一坐,此言倒是有些事理,賜坐吧。”
暮青見她坐下便問道:“那舊衣舊靴和柴刀你埋去了亡夫墳場吧?”
“可楊氏乃嫌犯!”
“娘。”崔遠輕喚了聲,扶著她起來。
“朝律裡也無武將問案這條,我不也問了?”
“微臣覺得,楊氏之子所言必是大話,不過是幫其母脫罪罷了。那楊氏乃廚娘,身形結實,又是軍烈家眷,與英睿將軍所言並無二致。現在楊氏與其子已被帶至縣衙,不知聖上籌算如何發落?”奉縣知縣問。
啊?
堂外風起,飛雪掃地,半堂鋪了雪斑白,堂上一時靜無聲。
楊氏之子所言若失實,楊氏便冇有作案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