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俏房間敞向極好,手邊就是一扇雕鏤大窗,推開窗葉就能賞識樓下歌台上的舞曲,她就著清茶聽了兩句,卻也不說話。
就像那位隻聞其名的“二哥”,以往隻在季鴻的夢話中呈現,白日他是提都不提一下的,這還是季鴻第一次與他提及二哥的事來,餘錦年就忍不住想搭個話:“固然不曉得你為何離家……不過,你不想歸去看看麼,明天是團聚節,好歹也該回家吃個月團,見見你阿誰二哥?”
餘錦年忙扒開季鴻的手指頭,瞥見那小廝躲在廚房門外:“找我甚麼事?”
這蜜斯脾氣倒是風趣,餘錦年忍不住來了興趣,詰問下去:“厥後呢?”
男人的手越收越緊,餘錦年神采憋得發紅,心道這是懷柔不成改刑訊了麼,忙伸手胡亂拍打著季鴻的胳膊:“給治給治,治一輩子!頭要斷啦……”
“少時見家中二哥常如許做,非常有效。”季鴻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雪俏姐姐在裡頭呢,快出來罷!”清歡將他推動去,邊笑邊說,“雪俏姐姐,這就是年哥兒了。”
等等,他為甚麼要騙我酈國公家姓王?
清歡笑得直捂嘴:“天下人都知季貴妃,酈國公家又怎能姓王?年哥兒,你莫不是從哪個山洞洞裡爬出來的小妖怪,竟不知現在哪朝哪代?”
“……好罷,謹慎一點。”季鴻說道。
“我錯了,可饒了我吧!”餘錦年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後,上了二樓,二樓更是軟玉溫香,連闌乾上也纏著綾羅綢緞,掛著小小的鈴鐺,人走過期動員綢緞,就能聞聲叮鈴鈴叮鈴鈴一陣細鈴兒響。他跟著清歡一向走到走廊絕頂,進了一個房間。
這祭月也是有些端方的,要設香案,點紅燭,擺上月餅、西瓜、葡萄、核桃瓜子等貢盤,西瓜要切成蓮花瓣的形狀,月團也要分紅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份數,另有團聚飯、敬月酒,總之是很忙的。
一旁清歡嚐了一塊,喝彩道:“好甜,姐姐快吃一個。”
餘錦年一愣,迷惑道:“等等,酈國公家姓季,不是姓王的麼?”
季鴻一放手,就讓餘錦年跑了出去,將做好的各色小菜並彩色月團一齊裝進食盒裡,交給小廝。
清歡與他一同趴在窗闌上往下看,戀慕道:“墨客蜜斯,才子才子呀!”她撅了噘嘴,憂?起來,“不過都是假的罷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廂甘心,至死不渝?也不是大家都像子禾居士那樣好命。”
恰是恩客在後,女人在前,女人們都身形嬌小,仰起臉來恰好能與恩客親上嘴兒,屆時嘴裡含一口玉液甘漿,以口相渡,纏繞綿綿。
餘錦年一昂首,瞥見一層紅粉紗羅背麵坐著個女子,身上披著條百蝶穿花的披帛,竟是那日在鄭牙人家門口見到的那位花娘,雪俏也朝他施了禮,餘錦年才反應過來,忙將手中食盒放到桌上,取出上層的月團和基層的小菜,一一先容開去。
餘錦年一份份地用油紙將月團包裝好,又洗菜切瓜做小菜,不時用手背揉揉眼睛。
一個花衣圓臉小廝闖進後廚,一打目睹到裡頭兩人又摟又抱,一個激靈背過身去:“哎呀!打攪、打攪!”
餘錦年自打認出雪俏就是鄭牙人未贖成的那位花娘,便知明天恐怕不但是送月團那麼簡樸,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了,乾脆坐下來,聽聽雪俏想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