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簾幔一動,那幾粒果脯就被掃了出來,模糊傳出剝糖紙的聲音,又過了一會,裡頭壓著微微顫|抖的聲音笑著回了句:“嗯,很甜……多謝小哥。”
季鴻被撲得向後一踉蹌,甚是無法地把手裡東西伸出來――是一對染了紅點的喜花生。
兩人偷雞摸狗似的攬了一束枝頭下來,挑著開得金黃濃烈的花朵摘了,藏進衣袖裡。
二孃和穗穗都不吃涼瓜,做醬又用不上,他正愁這兩根好涼瓜如何措置,這不,鄭瑜就撞上門了。
季鴻低頭看了身邊少年一眼,見他彷彿跟甚麼負氣似的微微捏動手指,這幾日他見慣了少年的笑容,現在看到少年活力的模樣竟也感覺挺風趣的。
“雖隻是些果脯,但好歹是甜的。”他淺笑道。
正說著,鄭家娘子聞喧華聲走了出來,眼睛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悲傷的,鄭瑜一時也不曉得是該安撫母親還是安慰父親,困在原地抓耳撓腮。
隻聽頭上又喊:“再拋一個白米滿倉!”
“好,曉得了。”
餘錦年朝他用力招手,將他從人堆裡拽了出來,又彷彿是怕再被擠分離,便徑直拽著他往前走。季鴻跟著餘錦年的腳步,越走越快,最後竟一起小跑起來,兩旁枝葉稀少的柳樹在視野中敏捷地後退,一轉頭,就能瞥見大片大片的農田。
含著蜜餞悶了會,鄭瑜才猶躊躇豫地開口道:“哎,要不你再做點彆的,我娘每複生起氣來一整天都不用飯的,就咕咚咕咚喝涼水,那哪兒成啊?麵她吃膩了,你再做點甚麼,隨便都好,人家都說你做的好吃呢。錢……你再從裡頭扣,行不可?”
灶裡頭已經燃上了火,中間木盆裡擺著清理好的整雞與豬肉,餘錦年蹲下來將雞與肉提起來檢察了一番,確認都是新宰殺的鮮物。剛纔在院中他察看了一下,角落裡有大抵三四張疊起來的木桌,想應是早晨待匠用的,這每張桌上總得菜品劃一,有葷有素才行。
餘錦年本身也忍不住去一看究竟,領著穗穗拐進了燕子後巷:“好,聽穗穗的,去看看。”
餘錦年看她模樣就想笑,可又不好偷了人家院裡的桂花,還在仆人家麵前如此猖獗,因而快走了幾步,跑到那牽馬的男人跟前,此人個子挺高,他抻直了也隻到對方肩頭,隻能微微抬頭去看。
這一忙, 便不知不覺地忙了兩個多時候,快到巳時他才終究能喘口氣,但是這時早冇甚麼熱烈可看了,他早上犯了懶,又看了那陣熱烈,冇來得及做甚麼新奇吃食,這會兒又發秋困,不想動,便一小我懨懨地坐在店裡,撥劃著幾根筷子玩兒。
熊孩子兩腳撲騰著,抬起眼想乞助,卻正對上季鴻淡淡的彷彿要把人凍成冰柱的視野,頓時嗷嗷告饒:“不敢了不敢了!還給你嘛!”說著便擺脫開,將東西往餘錦年手裡塞去,撒腿就逃竄。
俄然,不知從那裡蹦出來兩個七八歲的皮小子,恰是七歲八歲狗也嫌的年紀,大笑大鬨著一把從男人手裡搶走了剛得來的戰利品,搶就搶罷,還回過甚來朝他倆扮鬼臉,好不放肆!餘錦年當即手快地抓住了跑得慢的阿誰,拎著小子的後衣領,臉上笑容都冇散去,問道:“還跑不跑了,還搶不搶彆人東西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