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團是要做的,但卻不能做得和其他家一樣。
餘錦年在人群中喊道:“冰皮月團,一碗麪館獨此一家!送親朋老友、老婆後代,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一隻要一隻的嚐鮮價,兩隻要兩隻的成雙錢,如果成套買不但能打折,還送一碗麪館特製攝生茶包一個,買多套還能分外多送幾個月團!”
小公子是聽下人說,城西一個敗落麪館裡來了個環球難見的大美人,這才屈尊降貴地跑來看看。美人美是美了,卻說話含槍帶刺的,還得抬出身份來嚇他一嚇才管用。他得意地展開摺扇,等著季鴻與他斟茶報歉,那扇是花了大代價從都城珍寶樓買來,象牙作骨、綾絹作麵,扇麵繡樣出自時下最好的禦供京繡坊,金絲銀線繡得沁烏黑梅,後背落一小詩。
對男人這類懶得伸手的風格,餘錦年已經風俗了。
有了季鴻這類公子哥兒給他試菜,餘錦年便放心大膽地將做出來的一批冰皮月餅拿出去試賣,還將各色各味月團切開了十幾隻,擺在店門口作試吃活動。
“哎呀!這桌上怎另有螞蟻!不會鍋裡也有甚麼不潔淨的東西吧?”
“喲,這東西真風趣兒,趕明兒在我家糖鋪子前頭也立個!”
季鴻:…………
這小公子年紀雖輕,卻自誇風騷俶儻,是倚翠閣、蒔花苑中的常客,端得是男女不忌、葷素通吃,又生得圓臉杏眼,頗令人愛好,家中有錢善華侈,在信安縣算是屬螃蟹的。他見季鴻盯著本身的金絲雪梅扇一向看,便覺得季鴻喜好這個,他夙來愛好美人,更何況是季鴻如許翩然出塵的,如許的美人恰是帶點刺兒纔好呢,當即大手一揮想賞他去。
頭頂傳來的聲音溫潤如水,耳後被男人手指摸過的處所也癢癢的,餘錦年臉埋在男人胸前,聞著一股奇特的味道,似香似藥,說不清到底是甚麼味道,半晌纔回過神來,他縮了縮脖子,“哦”了下,又倉猝扭頭鑽進人群裡去了。
少年這會兒大抵是一向在包月團,手上和臉上都沾了很多白|粉,季鴻看了看盤中印著玉兔的小餅,冰雪剔透如玉石普通,襯得少年的手指也圓潤敬愛,他冇有接過來吃,還是伸嘴疇昔咬了一口。
季鴻兩臂一張,將少年環出去,換了個清淨的處所站著,然後抬手看似天然地摸了摸少年的頭髮,低聲道:“謹慎點。”
餘錦年嘴角揚起來,他道:“這叫冰皮月團,如何?”
“猜的。”季鴻坐在床邊,端倪暖和地看著閉目養神的少年,俄然問了句,“你這麼喜好青鸞公子……的詩?”
雖是抱怨的話,臉上卻瀰漫著笑容。
部下家仆見自家小公子如此豪放,將貴重烏玉賜給了一個麪館伴計,都捂著胸口感覺喘不過氣來。不過轉念一想,自家公子挑逗的人多了去了,順手賞出去的珍寶也不計其數,一枚烏玉也不算甚麼了。
唸詩的工夫,季鴻頭髮已經乾的差未幾了,他放下空碗,伸手將少年光著的兩隻冰腳塞進被子裡,才悄悄說道:“冇有,是假的。”
一聽季鴻如許說,餘錦年歡暢起來,撿了剛纔包好的其他幾餡月團,讓季鴻都嚐嚐。季鴻見他在興頭上,不忍回絕,就一個接一個吃下很多,至“嘗”完最後一個味,的確是撐得要橫著走了。
“――少爺,少爺!快走快走,老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