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小巧的院落藏匿在山玉蘭之下,綠蔭綿密,山風輕蕩,想必即便到了夏季,也不會過於酷熱。
非論如何,醫喜是父老,景玄到底是小輩,並且現在楚國已被秦滅,所謂的“王族三姓”不過名存實亡。
“幽王十年春,淵往策應族叔差,於洞庭之畔遇此幼女。”景玄點瞭然時候地點,似有些遺憾,“以後曾遣人尋訪此女,然其如朝露易晞,終不成得。”
聽那聲音,清楚該是個出眾的青年,但臉孔卻淺顯無奇,若扔進人群當中,絕對不成能認出。
黃遙愣了一下,天然聽出體味憂言帶調侃,不過笑笑,“塚子時年二十有四,尚無子,豈能不急?”
解憂當時不過順手扯了兩把青草,還冇待統統人看清,便被她揉成了碎屑和青碧的汁液,隔了這麼悠長的年事,天然更不能憶起是何種草藥了。
“鄙人字長圯,醫憂不必多禮。”黃遙引著兩人走出斜堂,循著東側而行,“遙引兩位往住處。”
不消看就曉得,又是醫令喜。
尚未走近,此中一座院落俄然飛出幾個少女的嬌笑聲,彷彿山間鳴鳥,嘰嘰喳喳喧華不休。
“憂……”奎伯看向解憂的目光變得悠遠起來,摻著莫名的疼惜之意,“伯嘗為蘄蛇所噬,幸得一女解憂相救,苟活至今,此生若能再見此女,當頓首為謝。”
黃遙麵色沉了一下,手捋著斑白的髯毛,連連點頭,“涉江院中住有三名美妾,嬌憨無狀,教兩位見笑。”
如果任景玄斥責醫喜,風傳出去不好聽。
這些話本冇錯,但黃遙轉念一想,解憂才十四五歲年紀,就算看起來少大哥成,這些事情卻一定明白,忙指了幾株高大的山玉蘭,說些九嶷的風景,將話岔開。
但方纔景兕早已說出奎伯的身份,解憂緩過一緩,有了充足的時候規複淡然之態,景玄並未從她眼中看出任何情感。
“不知其人以何物療愈蛇毒?”一名年青的醫師站起家,走至奎伯麵前作了一揖,“請長輩見教。”
甚麼樣的人竟能有如此高超之醫術?
這人間的事情,真是太巧了。
半邊蓮花開,隻半邊生有花瓣,故而得名,這類小草生於水田、池沼等潮濕之處,能治蟲蛇咬傷、癰腫疔瘡之類,當時她身處湖畔,手邊剛好長著幾株半邊蓮,便順手摘了。
非論旁人的目光如何,那白衣衫的青年仍然憑窗而立,麵無神采,淡然的目光落在窗外,彷彿剛纔問話的人並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