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東西向來都不會因為懷有美意而變成真的……除非這世上真有古蹟,但古蹟畢竟不是那麼輕易趕上的。
固然姐姐已死,但這一份情她還是承下了,何況解憂還救了她的性命。
解憂不覺得意,她向來是風俗了獨處的,疇昔單獨一人在那江南古鎮羈留近十年,消磨了本該是最誇姣卻被她過抱病痛纏身的年事。
直截了當的本相固然令人難以接管,但比起終有一日會幻滅的謊話,她甘願挑選前者,所謂白謊,她從不肯為之。
解憂並不在乎她是否分開,仍舊低眸,看著本身纖細的手指撥弄絲絃,低低吟誦,“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複。夫物芸芸,各複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
ps:《曹風?蜉蝣》中的“麻衣如雪”本意並非指喪服,而應指深衣,諸侯士大夫的常服,與上文“衣裳楚楚”和“采采衣服”對應,不要被我的斷章取義誤導了。
隻要如許,經年疇昔,當舊事沉澱今後,纔不會有所愧悔。因為是本身做出的決定,苦酒獨酌,苦果自食,不需求悔怨。
少姬止步於院門,聽著內裡淡淡的絃歌聲,手中的帕子死死捂開口唇,端倪舒展,大滴的淚順著臉頰滾落,哭得無聲但肆意。
“少姬。”解憂昂首,眸色渺遠,彷彿天青色的秋旻。
解憂撫過膝上光滑的琴身,摩挲著底麵刻出的凹痕,垂眸頓了頓,淡淡道:“醫者當憐憫憂恤,夫物芸芸,皆入醫者之心,非特為一人,姬無需言謝。”
醫沉按例去西堂的,傍晚時分方返來,是以院中隻留得她一人。
她當初病到將要離世,至好老友遠在大洋此岸,且正麵對沉重的事件,當時她不是冇有想過瞞住她這個動靜,但思慮過後仍然將這動靜送到她麵前。
“妾知之。”少姬垂首,雙手籠在袖內,安設在腰間,眸光明滅,似是在思慮甚麼。
“醫憂,妾……妾有一言,聞阿姊亦有身孕,醫可知此言信耶?非耶……?”
固然她也但願偶爾能有一人供她倚靠,但當時病體支離,連本身都有些嫌棄本身,如許迷茫的希冀,畢竟不過想想罷了。
少姬霎了霎眼,她生於西甌,善於深地,自幼習樂,歌的都是越調楚辭,此中多是浪漫瑰麗,纏綿旖旎的長辭慢調,從冇有聽過解憂唸的這類淡泊高遠的筆墨。
並且,另有阿誰傳言……燕姞固然居住在涉江院中,統統用度與她們普通,但聽聞她並非真是景玄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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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音節落在第四字的開端,那種清冷的飄零之感,彷彿漫天蜉蝣紛飛寥落,墜於流水而去的模樣。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