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關在屋子裡說了點甚麼，路銘心當然不曉得，她在內裡跟莫祁百無聊賴地聊了幾句，纔看到房門翻開，李靳走了出來。

李靳聽著卻低歎了聲：“我現在卻憐憫起那丫頭了，你若以身殉道，我自當相陪，那丫頭倒是嘗過了長處，再給她生生奪去，還不如向來冇有。”

顧清嵐微淺笑著，輕歎了聲：“也不過是又從存亡走了一遭，感覺人生無常，不若該做的事都先做了，該還的情債也都還了，到時也便輕鬆安閒。”

李靳驚詫了一下：“顧師弟你這是何意？”

顧清嵐淺笑了笑：“李師兄，你也應當能猜到，如果當年的魔帝和青帝都未能完成的事，以我們幾人之力，又有幾分勝算？又有幾分滿身而退的掌控？”

路銘心本來有些驚奇不定，但一傳聞顧清嵐的事就昏了腦筋，來不及細想趕緊出來。

看李靳驚詫，他就又輕聲解釋：“當年青帝渡劫勝利後並不飛昇，就是發覺到了元齊大陸地脈生變，恐要危及生靈，這才留下來籌辦查明本源，以己之力挽救扶正。”

路銘心先前跟他睡都要被踹到床角去，那裡見過這等功德，頓時受寵若驚地爬上床縮在他身邊。

路銘心點頭走疇昔將錦盒放下，又看了看李靳拉著顧清嵐的手，李靳巴不得氣死她，還將那隻手往懷裡按得更深了些。

他語聲和暖如舊，路銘心卻不知為何，從入耳出了那麼些心傷，彷彿他已走了一段極長的路，臨到絕頂，卻發覺統統不過恍然一夢。

李靳一點就透，隻微愣了下，就立即介麵說：“莫非說獨首山就是異變本源？”

見李靳仍抓著顧清嵐的手不鬆，她還抬手顫栗地指著，眼裡的淚水都要湧出來：“師尊，你才同我說過要跟我來日方長，為何又跟李師伯這般……”

他想起絕聖真人上登仙台之前的夜裡，拉著他的手望向他的目光中，除卻殷勤依托外，清楚還藏著一層近乎狂熱的執念。

現在李靳看著麵前的顧師弟，驀地感覺有些冇法描述的衰頹之感：“若青帝是我師尊的師尊，顧師弟你又是青帝重生……那你豈不就是我師祖？”

說他無情，他卻悲憫眾生，不吝身隕道消，說他有情，他卻又如此看淡情愛，脫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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