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霸的探子跟了我們三天。"她垂眸清算裙裾,青絲垂落掩住眼底幽光,"遺址裡怕是早布了十麵埋伏。"
"拿命來!"劉霸的嘶吼裡混著骨骼錯位的脆響。
穹頂星圖毫無征象地燃燒,黑暗中響起玉玨相擊的脆響。
彭羽的後背重重撞上青銅柱,喉間翻湧的血氣裡帶著詭異的甜香。
當最後一道構造齒輪停止轉動時,彭羽後頸的咒文已伸展至耳後。
當他抬腳踏上陣位時,整座地宮俄然傾斜四十五度,無數淬毒箭矢從四周八方激射而來。
劉霸眼中迸出貪婪精光,金背刀猛地插進空中:"扔過來!"
當劉霸的刀氣劈開幻象時,他早已帶著顧瑤退到三十丈外的斷碑前,掌心蓮火正將真正的星軌圖焚成灰燼。
地磚俄然下沉三寸。
"本來如此。"醫修低笑一聲,金針自指間排成北鬥陣型,"他們在用活人精血溫養..."
殘陽將銷魂崖的暗影拉長成扭曲的利爪,彭羽撣去衣衿上未乾的血漬,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廢墟表麵。
顧瑤望著他垂在身側微微發顫的右手。
殘存的構造碎片自發集分解拱門形狀,門後浮動的光影裡模糊可見篆刻著龍鳳呈祥的玉階。
他順手扯下髮帶將滲血的左手纏緊,殘破的醫袍下襬掃過滿地青銅釘,那些釘子上乾枯的咒文竟像遇見天敵般自行剝落。
彭羽撿起半塊龜甲在掌心掂了掂,裂紋中排泄的黑霧立即腐蝕了他的袖口。"用三千生魂灌溉的九陰鎖靈陣。"他撚著沾血的紫晶碎屑灑向虛空,碎屑觸及禁製的刹時燃起靛青色火焰,"強行破陣的話,怕是全部地宮都要給我們陪葬。"
"顧女人急著投胎?"彭羽指尖還凝著未散的真氣,麵上卻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模樣。
血珠懸在空中的頃刻,全部空間響起萬千冤魂的哀嚎,空中閃現出縱橫交叉的血管狀紋路。
彭羽的醫袍無風主動,腰間懸著的藥囊裡傳出金針震顫的嗡鳴。
他身後跟著的五個修士瞳孔渙散,天靈蓋上插著的青銅釘與牆上屍骨如出一轍。
狂笑聲震得瓦礫簌簌而落。
地宮入口藏在兩尊殘破的狻猊石像之間,裂紋班駁的青銅門上浮凸著九宮八卦。
針尖觸及刀身的頃刻,整座地宮俄然墮入死寂。
孫長老枯瘦的手斧正抵在顧瑤咽喉,另一隻手握著半塊龜甲。
彭羽的袖口被劃開三道裂縫,最深的傷口距腕間命門僅差毫厘。
彭羽俄然抓住顧瑤的手腕按在離位凹槽,她腕間排泄的血珠竟在卦象上燒出縷縷青煙。"借女人三分陰煞之氣。"他笑得像隻偷腥的貓,金針卻已刺入她少商穴。
彭羽好整以暇地倚著半截蟠龍柱,看那群人像無頭蒼蠅般撞向殘垣。
劉霸舔著嘴唇逼近,臉上蜈蚣狀的舊疤因鎮靜而漲成紫紅色,"不然就把這小娘子送去陪葬坑當陣眼!"
劉霸渾身浴血地從暗影中衝出,九環刀上的螭紋已變成血紅色。
他抬腳碾碎字元,笑紋裡帶著三分輕浮:"顧女人可傳聞過螳螂捕蟬?"
顧瑤重視到他包紮傷口的布條上,暗紋恰是天醫閣失傳百年的九轉還魂陣。
她袖中埋冇的蠱蟲剛要振翅,忽覺腕間一麻,竟是彭羽藉著寬袖諱飾按住了她的脈門。
"看來有人替我們趟了雷。"彭羽用鞋尖挑起半截血藤,藤蔓斷口處滴落的黏液在石板上腐蝕出卦象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