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鳶姨娘被鶯歌院給攆了出來,丫頭們這才舒了口氣。彆看她們常日裡乾係很好似的,但每回鳶兒不經意的提起大夫人對她多好,同她說了些甚麼的時候,引得旁人更加妒恨,以是在鳶姨娘出了那攤子過後,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婢子們態度纔會一反疇前,對她不加粉飾的諷刺。
鳶姨娘在思鳶院這些日子也不時想起孃家的人,且她深知如果孃家還是如同現在普通混在鄉間做那泥腿子,待今後她便再無依托,以是,哪怕孃家的再不得她歡樂,也隻能把他們給攙扶起來,以備今後不時之需。
隨即,月橋的話卻讓她雙眼一下亮了起來:“但稍稍給個懲辦便罷了,何必要人的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犯的錯改了,今後不再犯也便罷了。”
何況,雖說一個姨娘不敷為懼,但她總歸成了大老爺的妾室,而少夫人又是大老爺的兒媳,這身份上去管著,卻又越俎代庖的意義,何不如交與大夫人去管束,豈不是名正言順?
一個二等丫頭哪怕真有錯誤也輪不到她一個姨娘發號施令吧?
“好了!”鳶姨娘不耐煩的抬了抬手,問道:“這到底是如何了?”
月橋恍然,接了口:“以是她現在抨擊你了?”
而緊隨厥後跟著那丫頭而來的兩個仆婦卻神采大變,顧不得衝犯,上前便道:“少夫人不成,這奴婢偷了鳶姨孃的金銀,這才被奴婢兩個給緝捕的,如此這般我們兩個歸去也不好交差不是?”
“姨娘不好了。”
本來她便是個喜好直來直去的人。
丫頭像是渾身落空了力量普通癱坐在地上, 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有著惶恐、後怕、絕望, 頭悄悄點了點,兩行淚珠不自發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寫滿了懊悔。
卻說現在大房內風頭正盛的鳶姨娘,在一朝成了大老爺的妾室後,現在是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且在整治了現在落井下石的同房婢女後,更是快意得很,特彆昨晚在她的一通服侍下,大老爺已經應下要幫襯下她孃家。
“是啊少夫人,這丫頭是鳶姨孃的人,如果帶不歸去人,鳶姨娘那兒也不好交代啊?”
兩個仆婦被怒斥得麵紅耳赤,卻嘴角爬動說不出甚麼辯駁的話。
兩個婆子麵麵相覷,趕快一五一十的把他們去逮那賤婢,卻被少夫人橫插一手,現在把人帶走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主仆兩個正得意時,外頭兩個沉重的腳步聲伴跟著呼天喊地的叫聲便傳了出去。
月橋微微抬了昂首,頭頂的光淺淺打在她的臉上,投放工駁的暗影,讓她的聲音也跟著飄忽得像是從遠處傳來普通:“姑姑何必同兩個粗使仆婦計算,能被挑到姨娘屋裡還是做個粗使仆婦,一把年紀了定然也是不知禮的,本夫人便不計算你們此次的言行莽撞,今後讓鳶姨娘好生教誨教誨院子裡下人的端方,退下吧。”
鳶姨孃的孃家處所不比月橋的故鄉渭水府好多少,都是窮鄉僻壤的處所,而鳶姨孃家更是比不得月家那幾個有技術有點子,家裡男丁多,對鳶姨娘這個女娃天然就不會看重了,好不輕易熬到了七八歲,鳶姨孃的麵貌倒是垂垂長開,出落得也比普通的閨女超卓,要不然也不會把人給賣了個好代價供自家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