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硯遇_2.第二章 金石巷的偶遇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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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隻是一次對視的瞬息,沈硯和他的目光擦臉而過,兩人各自轉頭,仿若未曾撞見這一頃刻。

一刹時,沈硯背脊一寒,眼神不由僵住了。

金石巷是個渾稱,隻因這兒堆積了烏鎮諸多金石刻玩鋪子,就連原胚石料也有囤貨。製硯第一步就是遴選石料,雖說沈硯才入門,當今鑿磨甚麼都不過練手之作,但她每次都尋機親身來選料,從不假手彆人。

這一春局勢更加嚴峻,她坐在家中都嗅到了一絲分歧平常的氣味。每次出門,穿行於喧鬨的販子,水鄉烏鎮有如顛蕩的浮舟,塵囂之上是模糊不安的躁動。那躁動由遠及近,一浪掀動一浪,駭風驚濤轉刹時已逼近江左之南。

“先花後葉……哪有長開不敗的事理。”

錢掌櫃挑出一塊兩寸厚的片石遞給她,溫暖道:“七娘子認一認,這是甚麼石材?”

沈硯才學了三年,勉強聽出個脆而薄的擊瓦聲,便覺耳旁還不足聲不竭作響。她把小錘還給錢掌櫃,不覺鬆了口氣,“這光彩,紋理,觸感,音質,都合適端硯石的特性,隻是……”隻是這麼好認的話錢掌櫃何必拿來考她?不,她確信本身不會看走眼,“還要就教徒弟,這石料源自端溪的哪個坑洞?”

鬨鬧聲叫幾人都吸引了重視力,沈硯也順勢望疇昔。隔壁賭石圈裡,內裡除了店裡坐著解石的玉匠,似另有個藍衣人,而阿誰非常有壓迫感的男人……這會兒看著除了格外高挑些,再冇那絲叫她顧忌的驍悍氣。

“……都第七塊了吧?”

那眼裡並冇有甚麼本色,和她如出一轍。

這麼一想,便覺在寺裡逛著也冇滋味了。沈硯起家道:“吳娘,走罷,我想去金石巷再買幾塊石頭。”

錢掌櫃哈哈笑了兩聲,“君子也有成人之美,七娘有此心,就等有一天將它鑿磨出世,再請老朽來品鑒罷!阿福,去,將我收在櫃子裡的阿誰硯匣搬過來!”

沈硯由她們玩鬨,隻跟在錢掌櫃身邊學辨石。

阿誰男人輕描淡寫:“賭,賭到出翠為止。”

下回亂起來,還不知何時纔有這安閒時候。

“公子,我們還賭嗎,這運氣老是不出翠呀!”圈裡有人似在扣問他。

“可不必然呢,我聽娘子說鬆花石也有這個色的……哇這塊這塊!上頭有石眼!”

三月裡的泡桐樹,光禿禿的褐枝上是團團白裡透紫的昌大花事。一樹繁花,花枝梳梳密密間雜著碧藍的天氣。

沈硯一麵專注聽著,一麵又深感這些差彆實在難以鑒彆。何為軟,何為硬,隻怕在不懂的人眼中毫無辨彆。錢掌櫃對她倒是未曾藏拙,這兩年每逢她出來選料,都耐煩地將這些經曆揉碎了教她。

而江南,鄆州,萊州,蓬陽,荊南,還陷在纏綿的春雨裡。

“……阿杏你看這光彩,赤綠駁雜,莫非是洮河石?”

“嘿客人你挑這塊,我老郭眼睛可亮著,這塊必定能解出綠貨來!”

沈硯聽得細心,眼角餘光忽瞥見隔壁鋪子不知何時也圍著一小圈人。隔壁是營賣翡翠玉石的“和鳳祥”,不但有成品翡翠,也囤著一些毛料。發賣的石料同是堆在進門處,這些人圍在門口,想來是有客人在賭石。

錢掌櫃見她清眸淡定,不由摸了摸山羊鬍,老懷欣喜,“七娘子惑而不自疑,看來是真學進了很多辨識之術。不錯,這是端溪硯石,七娘子心中存疑,應是在為此料是否為老坑種而扭捏對嗎?”他見沈硯點頭,又拿起一塊石料遞給她,“七娘再好都雅看,這二者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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