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將人移交給牢裡後,李氏並冇有多想,細作哪有幾個誠懇的,被捕後常變作死間謊報身份,指鹿為馬,不能全信。荊南在鄆州左邊,天下大亂後就被原廂軍將領劉開帶兵占有,沈家早前在韋氏主政荊南時就和劉開有聯絡,這下更是嫁了個女兒成了姻親。提及來劉開兵鎮荊南上位也不是甚麼良善之輩,此豪粗人不粗心,莫非細作真是他派來的?
阿桃眼裡暴露感興趣的神采,她抱著膝蓋想了想,“娘子已得了切當動靜嗎?”
荊南,細作,敵陣。說者偶然,聽者故意,李氏正在梳髮的行動頓了一頓。益陽,恰是荊南轄下的一處關隘,劉開這個親家為甚麼要派細作暗藏在太守府裡?
“阿硯你來的恰好,”早間沈硯去給李氏存候,就被李氏抓包了,“崔侯第一次上門我們不能失了禮數,你且把手上的石頭放放,這兩日先過來幫手。”
……
沈家這一輩的女孩兒取名皆入“玉”部旁,唯有七娘是“石”旁。阿桃起初偷偷問過吳娘,吳娘表示她看沈硯保藏的石頭,“你覺得玉不是從石中剖出來的麼?”
“我猜想,使君怕是不會讓娘子嫁過江的……”阿桃謹慎翼翼考慮著,又偷看沈硯見她鼓勵地點點頭,膽量又大了些,“為甚麼呢?因為娘子曾說過,使君偶然摻合這些禍亂,雖則前頭有四娘子嫁去太原範家,但娘子的身份又分歧。”
沈硯這才發覺額上有略微的汗意。她從床頭的屜子裡抽出一條絲帕胡亂擦了擦,“不必了,你坐下陪我說會兒話罷。”
比方崔岑這類膽量大的,就喜好先動手為強。
阿桃和吳娘一樣,因著這幾年近身奉侍的原因,早就對沈硯服服帖帖。現在聽聞沈硯語出驚人,也並冇有過分吃驚,隻是放下燭台輕聲問道,“娘子汗了嗎,是否要我去打水來擰塊巾子?”
沈硯忍不住笑了起來,阿桃竟以她做為參照。
沈硯發笑,阿桃和吳娘阿杏又不一樣,不知是否受她的影響,阿桃非常體貼時勢。小侍女實則和她普通大,悶不吭聲的人這會兒才暴露眼裡的幾分慧氣。當然了,沈硯從冇當本身是十五歲稚童。
庶四娘子沈玨嫁去北邊範家隻是為妾,分量如何也冇法和鄆州的女公子沈硯相提並論。
女兒就將近嫁人,平時再如何不睬事,也該學著管家了。
阿桃得了提示便也不賴著了,舉燈回到屏風外邊,屋裡複又溫馨下來。
阿桃便坐在床腳榻上,昂首望向沈硯。